凌不疑将要出征前一日,在街上遇到了乐嫣。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很奇妙,乐嫣自从骅县回来后,一直不怎么出门,这日出来采买东西,碰巧就遇到了凌不疑的车队。
凌不疑“程四娘子。”
乐嫣“凌将军安好。”
凌不疑“你,可要与在下去走走?”
凌不疑本来想找个什么机会约乐嫣出来,但思来想去,总觉得冒昧,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机会便来了。
乐嫣看了一眼街边的人,摇了摇头。
乐嫣“多谢凌将军好意,还是不用了。”
凌不疑知道她是怕人多眼杂,解释道:
凌不疑“周围我安排了许多人,不会有人知晓今日之事。”
乐嫣“这……”
乐嫣提着东西,有点纠结,是去还是不去呢?
凌不疑“明日我将要出征,去平叛肖世子和雍王的叛乱。”
所以,你可能见的是我最后一面。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但凭乐嫣的聪慧,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再怎么说凌不疑也是救过自家叔父的人,怎么着也算半个朋友吧。
乐嫣(微微颔首)“凌将军请。”
凌不疑下了马,和乐嫣往不远处的京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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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有片树林,溪流环绕,倒是个僻静的好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溪流旁,乐嫣停下来。没有转身,而是面对着溪流低下头,看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
乐嫣“凌少将军,你究竟想要同我说什么?”
凌不疑“我想问,少商你到底喜欢什么?”
乐嫣“喜欢什么?”
乐嫣看着平静的水面,想着这人叫自己可真够亲近,她都不好意思叫他子晟。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太过亲密了不好。
之前她把凌不疑当做长歌的替代品,觉得两人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所以竟然不自觉对他亲近,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听萧元漪一分析,乐嫣觉得她和凌不疑之间确实过于亲密了,得赶紧改变目前的状况,她没有意,自然不能吊着人家。
所以,这次也正好把一切说清。
乐嫣没有喜欢过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而且,哪怕就是…她有那么一点点对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动过心,可是这一切在他和阿诗勒隼长得一模一样面前,立刻粉碎。
即使凌不疑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也要斩断他的希望。
乐嫣久久未回答,凌不疑走近几步,湖面上于是也出现了凌不疑的模样。
凌不疑“少商可是不方便说?”
耳畔传来少年郎好听磁性的声音。
水面上,凌不疑的眼睛正看着乐嫣,眸色轻松,似乎带着笑意。
乐嫣吞了口唾沫。
乐嫣“没有不方便。”
乐嫣“我喜欢的……我希望天下太平,百姓能丰衣足食,所以我喜欢安稳的日子,将来,我的郎君也必定要是个能过安稳日子的人。”
意思是,能过安稳日子的人。所以在马背上征战的将军不能让她安稳度日。
乐嫣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凌不疑“原来如此。”
凌不疑垂眸,似乎在思索乐嫣的话。不消片刻,他蹲身朝水里丢了几颗石子,铜镜般的水面顿时碎成了碎片。
凌不疑“少商所要的,凌某必会倾尽所有。”
少年将军俊美无双,神色坚定,在那个午后,对少女许诺:
凌不疑“我会还你一个太平天下。”
——
乐嫣愣了愣,这凌将军怎么不接茬?她不是这个意思喂!
乐嫣“凌将军的好意,少商心领了,但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还是不要许这种诺言了。”
凌不疑“少商放心,等凌某回来……”
乐嫣(打断)“凌将军!”
乐嫣“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凌不疑刚才稍稍和善一点的眉眼,立刻阴翳下来,但他的微表情控制的很好,不易叫人看出变化。
他抿了抿唇,很努力地让自己说出的话不像煞神。
凌不疑“敢问四娘子,那位公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叫四娘子倾心。”
乐嫣(睁眼说瞎话)“他叫长歌,是这天下,最俊美最英勇的男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一口银牙即将咬碎的凌不疑……
凌不疑“敢问是哪家公子?”
乐嫣“他出身乡野,正在准备入仕。”
乐嫣想,你要是再问,我可就编不下去了。
凌不疑(失落)“…那不疑就在此恭贺你二人幸福,美满。”
见凌不疑若有所失,乐嫣感到愧疚与不忍,但她又不能给他一个未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
乐嫣(接着补刀)“凌将军,你是个好人。”
乐嫣“此次征战,您可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归来。”
凌不疑“多谢程四娘子的祝福。”
等他征战回来,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叫做长歌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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