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留下

『这大概是你无能的父亲唯一能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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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那是十几年来一直听着的，无比熟悉的声音。艾玛不由得心一颤，哑言慢慢说出一句“爸爸”。

艾玛你……

艾玛死死抓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和意料外的反转，信息量大的让她喘不过气。一个疑问还没解决，另一个又随之出现。

她好想问，问这几天为什么不联系她，问父亲有没有出事，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艾玛深吸一口气。

艾玛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渐渐走向破灭，而她竟毫无察觉。

电话那头，那人也叹了口气。

“艾玛，我和玛莎谈过了，我也思考了很久，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

艾玛咬牙，打断了他。

艾玛你们结婚几十载了，现在说不合适！

艾玛那我呢？你们问我意见了吗？

那边的人一时哑言，似是想逃避艾玛的话。

“……这几天越来越冷了，你晚上睡觉总喜欢踢被子，虽然可能是随的我，但这毛病不好，一定要改掉。”

这是告别前最后的关心，细微而至的叮嘱，一字一句落入她耳中，每一声都让她的心一抽一抽。

“太多的善意并不能给你带来好运，爸爸花了太长时间来学会这些，但我知道，我的艾玛一向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决定好了，你以后跟着妈妈……孩子，我离开了，你要好好长大成人，好好活下去。”

什么话啊，扔下几句关心的话就一走了知吗。艾玛想再说什么去阻止父亲的离开，可偏偏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之，是电话挂断的嘟声，艾玛怔在原地，莱利将手机拿回，淡淡回道。

莱利人你也联系了，事情也明白了

莱利玛莎得到了你的抚养权，下周我会带你们母女一起去美国

莱利这里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我们要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艾玛默声，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

婚离了，抚养权在妈妈那，现在妈妈要和新丈夫一起重新开始，那她还有什么余地去反抗，可她不想跟。

艾玛我还在这上学

玛莎妈妈替你做转学手续

玛莎伸手抚摸女儿的脸，她知道女儿不甘心不高兴，她一如既往地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女儿，艾玛生气地把脸别过另一边，毫无表情的脸显出温怒。

玛莎听话，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艾玛我在这上学，我要留在这

这里有太多她舍不得的东西……脑子里浮现出伊索的脸，伊索喜欢她这么多年，而她迟迟才知道，明明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她都没和伊索来一场电影般轰烈的爱情，她连怎么补偿伊索那些年的暗恋都没想好，怎么可能离开。

何况，军工厂的事一定和弗雷迪脱不了干系，她要寻找真相，如果同意去美国，就只能在他的监视下活动，什么也做不了。

艾玛态度坚决，以往都是她顺从父母的意愿，在他们眼里无不是乖巧听话的好女儿，但他们忘了，她同大多数人一样也是个年少轻狂的青年，她也有叛逆期，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面对这样的女儿，玛莎耐下心一劝再劝，艾玛始终不予回应，她知道再怎样劝都是无用之功，玛莎放弃了自己愚蠢的做法，终于摆出一副严厉母亲的样子。

玛莎我不会同意你留在这的

艾玛那你们打算绑走我吗？

看着女儿坚决的眼神，玛莎放弃了对话，和弗雷迪走出家门。

玛莎难道有东西比家人更重要吗？

“咔哒——”

关上了门，屋里终于只剩下艾玛一人，她无力坐在沙发上，她不曾想母亲会对那个弗雷迪这么信任和亲近。

有什么会比家人重要？

她现在不正为了家人去寻找真相吗？

她不走，玛莎不同意，到最后他们会不会强行带走她也说不定。

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艾玛拔通了伊索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中透着一丝温暖。

伊索心情好点了吗

艾玛嗯，你说几句话吧

艾玛蜷缩在沙发上，听着那头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许愿一般向这个不爱说话的人说。

艾玛什么都行，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伊索不知道小姑娘又碰到什么不开心，不过他从来都会为了她破例。

伊索今年一起跨年吧

以情侣的身份，陪你度过的第一年。

艾玛愣了愣，心里的决定更坚定几分，随后笑了笑。

艾玛好

绝对不会分开的，怎么样、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留下。

这是她最后的，仅有的一点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