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一声悠长的鸡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伴着学子们隐约杂乱的交谈声隐隐穿来。
容时顶着困意起身,转头朝窗外望去,只见天色尚未大亮,只在远处泛着微微薄光。
他打了个哈欠,听见门外轻巧的脚步声,还有说话者特意压低音调的低低絮语,夹杂在一起,平淡而温馨。
他拥着被子转了个身,心下仍觉得微微有趣。
他在三年前在此处醒来,醒来时头昏脑胀,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来处,不通过往,只隐约记得容时是自己的姓名。
而他看着身上盖着的棉被,以及房间里并不算多么富裕的布置,也只觉得全然陌生。
不知是他本性冷淡无畏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当时他丝毫不觉得慌乱,打量了一番周遭便伴着头晕感沉沉睡去。
之后便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置身于一片莹莹光辉中,周身流光环绕,无边无垠。一只婴儿拳头大小背生双翅身子浑圆的白色透明小东西悬浮在他面前。
小圆球张嘴口吐人言称他为主人,又说他只要不打乱大剧情顺其自然的活下去,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找回记忆……
容时当时就看着这球自顾自说个不停,在询问了一句他们是否相识却遭无视后就不再开口,心下波澜不惊,唯一的念头就是觉得睡个觉都不安生。
容时只疑惑了一秒,便将这些问题都抛开了,既然不记得,多想也是无用。
至于找不找回记忆,容时倒觉得也不是太要紧,只是这器灵的脑子看起来实在有些不灵光,他收东西这么随便的吗?
容时淡淡看着那所谓的器灵傀儡般的将一大段话讲完,转而化为一缕流光隐入自己的左手手腕中。
只见他原本光洁白皙的腕骨处凭空多出了一点红痣,剔透莹润,艳色殷殷。衬得那只本就如白玉雕琢的手,愈发多了几分有别于清雅的殊色。
扫了一眼那红痣,容时不再去管它,将手随意放于身侧,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自器灵消失时涌入脑海中的剧情上。
或许是由于还处于梦中的缘故,剧情的吸收十分迅速,且无丝毫不适之感。
这剧情线缠绕于一人,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这一人发展,与之息息相关。
而按器灵口中的所说,自己无需参与剧情,只要顺其自然的活过这一生就好。
容时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对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大致有了了解。
他投身之人便叫容时,出生在一个叫马莲村的村落里一户容姓农家,由于家中祖祖辈辈造纸的缘故,且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所以生活还算富裕,身为父母的老来子,与上面两位兄长年岁间隔一轮有余。
由于当年母亲怀他时年纪已高,没料到自己还能老蚌揣珠,竟一时没能发现身怀有孕,当时正值纸张涨价,都忙着想要多造几张纸,多赚一些银钱,大意之下这孩子差点没能保住。
随后来千方百计,总算将孩子保到平安生下,但到底伤了根本,,三天两头一场病。
若非家中有些银钱,怕是吃药都难。种种原因之下,容时几乎是一家人照看眼珠子般看顾着长大。
因着体弱多病,看着就不是能干活的人,父亲容长富拍板将他送入私塾。想着好歹识得几个字,不说考取功名,就是随便当个算数先生也好过天天忙里忙外的造纸来养活自己。
而他也恰巧在读书上有那么几分天分,在十四岁时考取了童生,随不算天资绝顶,但在这小县城里已经是顶尖的了,又于去岁过了院试,取得了秀才功名。
按这样看来,容时应该好好备考举人才对,如无意外,这一生也不会参与到主线剧情里去,但就偏偏有了这么个意外。
就在容时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年,县学里来了一位白鹿书院的夫子,说是来考查县学的教书情况的,就是这短短的一两天,那夫子不知怎的非要把容时带回白鹿书院,那表情像是见到什么稀世奇才一样。
容时本不想去,他不想与主线人物有任何交集,他这个人最怕麻烦。但无奈家人都想让他去,就连县学院长也苦口婆心的劝他,随然他们的想法不会影响他的决定,但他也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最终还是去了白鹿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