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一幕正好落入二楼人的眼底,幽幽暗光,似在惊讶,但又是克制的。
毕竟面不改色是他在娱乐圈常用来面对所有人的表情。
冷淡又克制。
京大校园里也少了往日的热闹。
秋日的小风依旧和暖,吹过银杏林,惹得有些泛着金光的叶子哗哗作响;吹过琉璃瓦,带来深厚百年历史文化存留的痕迹;吹过那些年轻人鬓角细微的汗水,带来些许清凉!
吹的少年的心里痒痒的,似是小猫抓挠,不疼但又忍不住回味。
又是一年中秋夜,夜里圆月明姣姣。
“来,最后一道菜。”
苏爸端上最后一道菜之后,三人围坐在方桌旁。
苏爸坐主位,兄妹两个对着坐,挨在苏爸身旁。儿女双全,膝下承欢便是如此。
只不过有些清冷,女主人不在了。
“爸,哥,我们碰一个。”
“干杯!”
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红色的液体随意晃动,随着主人的心情一样摇摆!
“爸,妈,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欧式建筑的客厅里,秦家夫妇各忙各的。一个专心侍弄自己种的小花,一个研究破不开的棋局。
安锦华从和秦擎结完婚的时候便一心扑在他身上。他去打仗,她便在家细心照顾孩子。
当时年代动荡,战争频发。炮火纷飞,所有人吃不饱饭,死的死,逃的逃。甚至吃树皮也是好的。
秦擎从小便有使不完的劲儿,励志要从军保家卫国。
眼瞅着岁数逐渐大了,家里人都愁,非要他去隔壁村里和那个叫锦华的小女人相亲。
就这样两人在各家的监督下见了面。这一见面可好,锦华直接就看上了。
可秦擎不从啊,他要从军,要保家卫国。怎能沉迷儿女情长呢?
“不妥。”
秦擎一听两家要把亲事定下来,一脸严肃。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人家姑娘说了不嫌你穷,心甘情愿跟着你。”
秦家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穷,爹早些年上山打猎,不小心碰见老虎,给咬死了。只剩一个妇道人家和儿子过活,平时饱一顿饥一顿的。
就这样,两人的包办婚姻就定下了。
草草的办了婚事,婚后两人生活的倒也和谐。转过年来两人有了一个儿子,取名秦淮衣。还是叫村里的老学究取的。
不过三月,村里有征兵公吿。
半夜秦擎睡不着,频繁翻身。
突然一道让他决然的声音响起:“行李在床尾,都收拾好了。想去就去吧,家里我照看着。不过有一点,要活着回家!”
“我和淮儿在家等你。”
说完似乎还有小声的啜泣声,不同于儿子的号啕大哭。是压抑着的,不见人察觉,但确实心痛的。
宽阔的后背拥上小女人的后背,踏实又安全。
相拥而眠。
直到八年后战争胜利,秦擎回家探亲。
从村口一直打听,原来早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一八岁顽童正在菜园子里摘菜,瞧着篱笆外站着的绿色军装的人好奇的问道:“你找谁?”
“淮儿,菜摘好了吗?给妈拿过来,听到没有?”
久久不回话,锦华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出去一看。
两两相望,唯泪水以欣喜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