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皎月阁走水了!”
“快来人,灭火!”
“不好了,皇上,皎月阁走水了!”
“什么?”
正在批奏折的苏明赫听见这句话时,顿时心里慌乱如麻,顾不上堆成山的奏折,踉跄着跑到了皎月阁。
火势越来越大,肆虐的火舌无情地吞噬着房梁。一桶一桶的水泼上去,丝毫没有软用。
啊
心头一阵绞痛。
“嘉和。”
苏明赫疼痛难忍,拿过临走时撤出来的披风,浸满水后披在了身上,不顾众人抗议,冲进了摇摇欲坠的火楼。
“陛下!”
“陛下,不要啊!”
“嘉和,咳咳嘉和!”
浓烟滚滚,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刺鼻。
苏明赫喊了许久,他害怕,他恐慌,“嘉和,你快出来。”无力感涌上心头。
“咔嚓。”
沉浸在慌乱中的苏明赫根本就没查觉头顶上摇摇欲坠的烧的只剩一半的漆黑的房柱子。
当它砸下来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嘉和的声音,她再说:我要去找母亲了。
不许,我不许,嘉和,别离开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
嘀嗒,嘀嗒
后背的烧伤,皮肉模糊,鲜血顺着脊背往下流,砸下一朵一朵荼蘼花。
轻微的呻吟声从苏明赫口中发出。
“陛下,您醒了。老臣正在为您上药,您先忍着点。”
那人没有发话,太医也不敢动,最后还是擅作主张清理了伤口。
“陛下最近几日要清淡饮食,最好不要在劳累过度了。您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咳咳,苏明赫全身都在用力地咳嗽,大口大口地鲜血咳出来。”
是愈心蛊的副作用。
心口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与嘉和的联系再也感觉不到。
苏明赫艰难的坐直身子,神情大恸,悲伤萦绕在身侧。
自那之后,苏明赫每日勤勤恳恳,后位空悬。每日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就是去新栽的桂花树下小憩。
尽管现在已经入冬了,树木光秃秃的,可他仍然愿意在这守着,“明年开花了,你能回来了吗?”
“太子皇兄。”
自从他登基后,也幸得兄弟之间没什么隔阂,众人也都信任他,无人与他争皇位。
该去封地的去封地,该游山玩水的出去逛逛。
诺大的皇宫里只剩一个小皇弟了。
“九王爷金安!”
“太子皇兄,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父皇啊?”
“带我去吗!”
小九跑到苏明赫身前,两只小手拉着他的打手摇啊摇,撒娇这一手可行了。
“唉!等皇兄忙完过两天就去好吗?”
摸摸他的头,圆圆的,很可爱!
可能是宫里太清冷了,这小不点每天都来天极殿找他,一开始只是远远的看着,之后便坐在一旁看他批奏折,再然后两人便熟稔起来了。
“好。”
“咳咳!”
苏明赫身体不好,内里亏空的太多,每天又忙的太多,咳嗽,血块一直都是常事。
“太子皇兄,你没事儿吧!阿九好怕!”
小九声音发颤,看着他吐血,他更害怕他像嘉和皇姐那般离开他。
苏明赫草草擦干手心里的血迹,连忙小声安慰小九,“不哭啊,小九,皇兄没事的,很快就好啊!”
揽过小九,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会的,会好的。”
怀里的小人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逐渐停息,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小心抱着小九去到软榻上,掖好被角,又重新坐到龙椅上批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