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方天际渐渐升起,漆黑如墨的苍穹上仿佛镶嵌了无数的宝石,一颗颗星星开始闪烁光芒,璀璨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军营帐房之内,灯火通明,只见一人伏案而眠。
但紧皱的眉头,想来睡得不怎么安稳
突然,女子浑身一个抽搐,大喊一声:
“…不要!!!”
蹭一下,从案几前窜起,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停了好一会儿,揉揉眼睛,咽了咽口水,这才定下了心神
文晚棠“又是那个梦啊”
嘴上自言自语
又是无奈摇头,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是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前生的事情了。
前生孤寂,好不容易遇到了朋友少俞,却是和她一起葬送黄泉
鲜血染红了一切,渐渐的失去了生机,她如何也忘不了。
只是如今她有了新生的机会,那少俞会和自己一样幸运吗?
晚棠如是想着,也许听到账内的动静,帐外立即有人询问
“文参领,可有不适。”
一句话,让晚棠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薄唇轻起,威严又不失柔和的声音传出
文晚棠“并未,只是噩梦而已。明日开拔回京,尔等也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只见帐外之人,应声之后,便行礼离去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晚棠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案几旁
打开书卷,上面是最新情报
“董仓,偷换军械……”
晚棠摸着书卷上的字,面目阴沉
文晚棠“好!很好!非常好!”
连连好字,一声比一声高昂,左手握拳,将领在外拼搏厮杀,后却又如此恶贼,好的兵器在战场上才能让士兵活下来的机率更大
此人果真是留他不得。
不过,既然她这边已经得到消息,想来义兄他也应该知晓了吧
想到此处,晚棠起身,悄然带着竹卷,急匆匆的走向另一处营帐。
————
边疆某处,程少俞调整好边防部署之后,回到了程父母的营帐之内
却见账内只剩程母箫元漪,侧身伏案而眠。
轻声叹了口气,对于这位母亲,少俞不知该如何是好。前生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有了家人,但阿母所言最多的却是
“这都教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记不住呢?”
“还有军营不比家里,不能总是口无遮拦…”
“手要抬高,学武怎可一点苦都不肯吃,若是带的嫋嫋定不会如你这般…”
………
做的好,就是本就该为,做的不好就要受罚
唉~,十分严苛啊。
摇摇头,自知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伸手解下披风,悄悄盖在了箫元漪身上。
本欲抽身离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少俞的胳膊。
让少俞面色大惊,小声唤着
程少俞“阿母,醒醒可是噩梦了?”
边说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晃动着。
但是没用,反而被握住的胳膊越来越紧,少俞忍不住
“嘶——”
就在这时,只听箫元漪大喊一声:
“……嫋嫋!”
少俞见状,费力将自己的胳膊抽出:
程少俞阿母,可是想嫋嫋?
少俞的声音稍微高了些,箫元漪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见到眼前的少俞,湿了眼眶 。
声音略带颤音:
箫元漪“……嫋嫋?”
一把将少俞抱住。
如此行为,让少俞愣神,片刻都不敢妄动。
以为眼前的母亲又是在思念少商,反手抱住宽慰道:
程少俞“阿母,我是姌姌。我知阿母是思念嫋嫋,我们明日便可启程回京,倒时自会见到嫋嫋。”
听言,箫元漪恢复了冷静,放开了少俞,神情略显疑惑:
箫元漪“姌姌?”
少俞一手伸向箫元漪额头,一边道:
程少俞是,阿母可是睡得忘记了。自出生起就被您和阿父带来边疆的程少俞姌姌啊
箫元漪点点头,重新坐下扶额,记忆接踵而来。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许是上苍庇佑让她回到了现在,也多了个与嫋嫋一般的女儿。
她如此想着,这一次她定不会如上一世一般,这一次她会慢慢发现女儿们的闪光点,而不是只看到她们不好的一面。
想着想着,
只见端着茶杯的手递在箫元漪面前。
原是少俞,箫元漪轻咳一声,语气不经意间柔和了些
箫元漪姌姌,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温和的语气,让少俞有些猝不及防
程少俞嗯嗯,阿母也是。
少俞乖巧应声,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还以为这次又会被说叫,没按照军营规矩叫人。
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一事,眼珠子转动
程少俞阿母,家书已经按照阿母的意思故意所属时间推迟了些许。
话一说完,便急匆匆离去,像是后面有什么撵她似的。
让箫元漪忍不住失笑不已,也越发觉得以往的她许是过分严苛,不过是微微转变态度,竟导致这孩子被吓得落荒而逃。
随如此想,但也不住提醒着
箫元漪慢些跑。
而从营帐奔出来的少俞,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听见此言,也转身挥手示意,表示她知道了。
再次转过身的少俞,脸上挂满了笑意。只是望着那轮明月,心中泛起思念。
不知道晚棠她可与自己一同有了新生,还是只有自己一人,据闻文帝的六公主也唤晚棠,只是自幼不在宫中,而是自愿去军营磨炼。此晚棠是认知里的晚棠吗?
她不知道,但她有种感觉,她们总会见面,那时,自会分晓。
——
此刻前往义兄营帐的晚棠,打了一个喷嚏。心中疑惑,嘴里小声嘟囔着:
文晚棠这是谁在想我吗?
随后摇摇头,裹紧披风,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