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天桥底下醒来
头一阵刺痛
应该是被打了
再看看手臂和腿
淤青和擦伤
一样不少
我浑浑沌沌的站起身
看向四周
没有一个路人
只有耳边传来阵阵车经过的声音
——
地上有血迹
玻璃瓶渣
被遗弃的木棍
……
晓希这群人下手可真狠啊
恍惚间
我看到发梢像是被发胶粘上一般
顺手一摸
原是没有干透的血
还有些玻璃渣挂在我头上
刚想把它拿下来
一阵记忆涌入脑中
——
黑社会头子臭婊子死莲花
黑社会头子不是很有能耐很会装可怜吗
晓希我没有
跟她一伙的人一手把我推在地上
拿起棍子就打
黑社会头子都没吃饭吗
黑社会头子她很坚强的不会死的
我蜷缩着身体
手紧紧的互助头
膝盖紧紧贴着胸
晓希救命！
无论我多么声嘶力竭
都没有人来帮助我
也对
谁会凌晨出门来“见义勇为”呢
多半会觉得我活该吧
突然玻璃瓶撞击破碎的声音
打断了她们
我用手一摸
头上湿润了一片
——
我蜷缩在地上
黑社会头子你别给我装死
她的同伴害怕极了
拉着她要赶紧跑
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了两脚
——
我凭着不知从何处输送来的记忆
像看了个短篇故事
主角是我自己
痛是真实的
骂也是真实的
——
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
走在路上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
只有几个酒鬼
在那不知名的小巷中喝得烂醉
——
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区
不出意外
应该是这位晓希的住所吧
保安看着我一脸惊恐
保安站住，你是谁啊
我没有理会
径直走向门口
保安说你呢，还走，大半夜的这么吓人……
晓希我住在G栋412，我是这里的住户……412
我没有意识的说出这句话
很神奇的是
这个保安好像也认识我
再没有跟我说话
也没有跟上来
踉跄的走到G栋
我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但总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
老旧的居民楼
堆积到公用过道上的鞋子
散发出一股子咸丑味
我屏住呼吸
像扫雷一般小心
每一脚都落在鞋与鞋之间的空隙中
——
到了二层
是一个较长的平台
连接着两边的住户
没有灯
我的行动速度变慢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晓希该死的
已经碎得开不了机了
我用指尖
试探性的搭了搭平台的围栏
锈迹斑斑的手感
很快我就放弃了
在黑暗中
只能隐隐约约地摸索
——
突然一阶台阶差点把我绊倒
发出的声响让声控灯打开了
是一盏带着闪烁
布满了蛛网的
黄色的灯
久不见光亮的我
倒是对着很满意
我快速的上楼
晓希410、411、412
是这里没错了
门口贴着对联
是手写的毛笔字没错了
看着很有年代感
但保存的很好
——
我从口袋里翻着钥匙
可是翻遍了上衣
都没有找到
我撑不住了
体力不支的我
双腿瘫坐在地上
头微微靠在鞋架边
——
昏迷之际
我似乎听到了开门声
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呼喊
摇晃
而我
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似乎是鬼上了身
晓希母亲晓希！你坚持住！妈妈送你去医院！
——
听这个声音
我觉得很陌生
但她叫我的时候
倒是没有一丝犹豫
我使劲了力气
始终没能讲眼睛睁开
渐渐的
我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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