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到家后,江眠没再见过江雪晴。江怿跟她说,江雪晴出差了。但其实都心知肚明,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去办了一张公交卡,没再和江怿一同去学校。月考结束之后,下午开始正式上课。
班里那种紧张的氛围还一直持续着,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手上拿着试卷在互相对着答案。
纪湘瑶看江眠来,对她招了招手:“眠眠,快来”
“怎么了?”江眠走过去,把书包放下。
“宋不凡明天生日,明天不是就要出成绩嘛,所以他打算提前过,你可以来吗?”
“啊,应该可以吧”江眠瞥了眼旁边的位置,顿了下,又开口道:“陈厌他..今天会来学校吗?”她想把那天晚上的饭钱还给陈厌,但一直没找着机会,他考试也不来,所以就想等着等考完,再把钱还给他。
纪湘瑶耸耸肩:“谁知道呢,他上学看心情,你找他有事吗?”
江眠把事情讲了一遍,纪湘瑶有点诧异:“说实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那个真是陈厌?”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的这样过”
“你不知道,你没来之前,我跟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就有一次,他起身丢垃圾,结果有个女的在他面前假摔,然后一脸柔弱的看着陈厌说什么腿疼,他直接掏出手机很冷漠的说了句:那我帮你打个120?”
......
江眠原本想找宋不凡问一下,结果宋不凡一下课就跑得没影,在高二的各个班级里上蹿下跳的。他认识的人多,年纪里那些不读书,喜欢玩的,有钱的他都有玩得不错的。江眠看着旁边一直空着的座位,想了一下还是等到放学去宋不凡生日聚会的时候看看,好兄弟过生日他作为朋友应该会到场的吧。
陆怀言和宋不凡先提前走了,纪湘瑶陪着江眠去学校旁边的小店随便给宋不凡挑了个礼物,是一个男式钱包。
宋不凡选的地方,是一家大饭店,包了一个大包厢。旁边还有KTV,刚好吃完饭就可以去唱歌。
纪湘瑶和江眠被服务员一路带着到了包厢门口,推门进去。里面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有。江眠先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没有看到她想看见的那个人。那些人认识纪湘瑶,一些人朝纪湘瑶这打了招呼。
沙发那,被人围了一个圈。宋不凡听见声音,探出个头,对着她们喊道:“哎来了啊,陆怀言坐我旁边呢,纪湘瑶你要不拉着江眠一起过来坐?”纪湘瑶每次都是跟着陆怀言坐一起,所以他也就这么说出口了。
“谁要坐他边上,神经病”纪湘瑶翻了个白眼,径直拉着江眠往空位走去。
“不是,你们两个不是....”宋不凡边看着手里的牌,边说,忽然,吼了一嗓:“操,你炸我干嘛呢,咱俩一队的哥!”宋不凡看着旁边的人,陆怀言往边上靠了靠,脸色有点不太好:“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
坐在中间沙发的人,这时候动了下,把手里剩下的牌一丢,是飞机。宋不凡不信邪:“不行,再来再来!”
“不玩了”
“行吧,那给我来根”宋不凡看着坐那抽烟的人,陈厌把烟盒往桌上一丢,刚好里面还剩最后一根。
围着的人散去,位置一下子宽敞,空气变得流通了起来。
江眠在跟纪湘瑶聊天,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看着沙发那边的人散去,坐在中间位的那个人也慢慢清晰了起来,是陈厌。
他背靠着沙发,细长的手就这么夹着一根烟抽了几下,眼皮上挑,整个人懒洋洋的,在场的大部分女生都在用余光瞄他。不知道宋不凡在跟他说什么,陈厌听完嘴角上扬了一下。
“眠眠,眠眠”纪湘瑶拿手在江眠眼前挥了挥。
“在,怎么了?”江眠看向她“喊你半天了,你刚是在看谁吗?”纪湘瑶往那方向看了看,沙发上就只有陈厌、宋不凡还有陆怀言在那坐着。
“我想把钱拿过去还他。”江眠想了下,只好实话实说。纪湘瑶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什么。江眠看着旁边的人一脸纠结的表情,开口:“那你坐这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
“宋不凡,你过来一下”纪湘瑶朝着宋不凡大喊了一声。
宋不凡说的正开心,猝不及防听到有人喊他,还以为是听错了:“谁在叫我?”
“过来”纪湘瑶招了招手。
三双眼睛一齐看过去,陈厌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女生,手上掐烟的动作停了一下。
宋不凡绕绕头:“干嘛啊?”宋不凡一脸茫然的走过去,江眠从包里把礼物递给宋不凡:“生日快乐”再把钱放到他手上,刚想开口,宋不凡一脸不好意思的:“其实不用,带礼物就行了,怎么还给钱,怪不好..”江眠打断道:“不是,这个钱是给陈厌的”
“你给他钱干嘛啊?”
“让你给就给,怎么跟陆怀言一样烦人”纪湘瑶一脸不耐烦的。
“......”
宋不凡拿着礼物回去,陆怀言不经意的开口:“她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她就跟我说你好烦人”
“滚”
陈厌听乐了:“你怎么惹她了?”前几天两人就不对劲,刚开始是不说话,后面一起吃饭也要分开坐,桌子中间还画着一条三八线。
“谁知道她发什么脾气”陆怀言烦躁的啧了一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宋不凡看着陆怀言那样,又把手上的钱给陈厌:“江眠让我给你的”
“她给你钱干嘛?”宋不凡凑到陈厌旁边那身边的位置好奇的问道。
“关你屁事”陈厌看见那钱,脸色忽然变得臭了起来,把钱收起自己口袋,起身往包厢门口走。
宋不凡看他走的方向,在后头喊:“去哪儿啊,要吃饭了。”
“抽烟”丢下两个字,就留下了一个帅气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刚不是还抽一根,怎么又抽,以前也没见他烟瘾这么重啊,宋不凡觉得奇怪,但也没跟着一起出去,跑去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菜宋不凡早就点好了,服务员趁着他们聊天还有玩的时候就给端到了餐桌上。
坐下没几分钟,江眠就有点想要上厕所,跟纪湘瑶说了一下,才起身出去。
他们吃饭的包厢是在楼上,洗手间要走到最顶端才有,江眠洗完手下意识的从自己穿的外套口中摸了下,没有纸巾,但摸到一个冰凉金属有点冰凉类似是打火机的感觉。外套是她随手从衣柜里拿的,拿之前她也没检查。
江眠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个白色的电子烟。目光暗沉了下,看见这电子烟,江眠鬼使神差的拿起来吸了口,太久没抽了,第一次有点多,她被呛的直咳嗽,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她又想起了那件事。
六岁那年江雪晴跟那个男人离婚,她就跟着那个男人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刚开始她会因为搬到新的环境睡不着,而那个男人在离婚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她很好,会陪她玩,带她吃好吃的,所以她也算是开心过一段时间的。可越长越大,那个男人也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也变少了,几乎每次回家身上都要带着一身酒烟味,然后就开始冲着江眠骂,说她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后面,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一些长得凶神恶煞的突然找上门来要债。当时只有江眠一个人在家,她当时被吓得连忙打电话给他,可他只说了一句话:“人走了再给老子打电话,要是他们打你,你就报警,到时候还可以让他们赔钱”就无情的把电话给挂断。
她以前性格孤僻,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大家知道她父母离婚,就用这个来嘲笑她,把她当跟班一样使唤,她以为这样装作不在意那些人就会停手的,可没有,他们反而变本加厉。所以她开始反抗,跟那个男人反抗跟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反抗。
想到这,江眠又重重吸了一口,烟是薄荷口味的,吸进去全身心透清凉,心里的烦闷也被散去了一大半。
她没想过会在这遇见像纪湘瑶这样的人,永远乐观开朗自信,只有出生在一个被人宠爱的家庭里才会有的这种样子,至少跟她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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