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周辞瑜出了酒店门与寒风撞了个满怀,本困悠悠的她骤然转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
初春的寒风倒不如深冬的那样刺骨,迎面而来的风是附着在身体表面上的,湿润又黏腻。
周辞瑜吸了吸发红的鼻子,长吁一口气,将围巾向抻了抻,刚好噶在眼镜下方。春天冬天都半斤八两,反正都要冻死人。
昨晚录制到十一点多,坐车回到酒店也用了大概两小时,他们两个人连澡都没洗,直接躺到床上睡的昏天黑地,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周辞瑜本想着今天就让宋亚轩歇一天,可她翻了翻最近的行程,除了今天有空,再想等到放假估计就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所以今天她早早起床提前收拾买早饭,就是为了履行诺言——带他去游乐场。
天气略有些阴沉,厂里的人大概不会太多。两人因为昨日的工作而累的够呛,周辞瑜怕宋亚轩没精力放松玩,索性没叫他,晚点去也是没关系的。
街上的人很少,路边的枯枝像瘦骨嶙峋的手晃荡着,萧瑟又诡异。
那枯枝似乎有着要发芽的征兆,周辞瑜瞥了几眼,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
油条的香酥从家家早点铺子中捎来,风中有大爷大妈遛弯谈话的声音,浓郁的烟火气沉浸在此处。
周辞瑜选了个最干净的店面,买了油条、豆腐脑、包子、豆浆,正在进行细碎繁琐动作的阿婆还笑呵呵的同她打招呼。她总是绷紧着的心在这一刻鲜活的、有节奏的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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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周辞瑜将买来的早餐放进保温箱里。脱下出门前随手一套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她向来爱干净,身上除了些油烟味只有少许的汗,所以洗澡时动作也是极快的。只是她那头及腰的长发略微有些费事罢了。
收拾完浴室的残局,周辞瑜直奔放在床头边的行李箱,最上面的,是她随意放进去的一枝腊梅,那是宋亚轩偷偷折了送给她的。
昨日拍摄间隙,宋亚轩闲着无聊在小院里乱逛,不知在何处发现了颗腊梅树,回来找她聊天的同时还带了一枝腊梅。周辞瑜对于他的行为没说什么,只是随手将它揣进兜里。
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幽的冷香。周辞瑜回过神来,凑进花蕊嗅了嗅。这只腊梅的黄色要比一般的淡上一点,显得更加端庄素雅。春茗烹当重醖酒,腊梅开作辟寒香。它能让人联想到在其雪中的美景,遗憾现已是初春。
周辞瑜回到浴室找了个倒满水的塑料瓶,小心翼翼地插入腊梅,又用指尖在其花蕊处弹了几滴水。
腊梅花期到了二三月基本就尽了,但其实又比较好养活,这估计还能养上十天半个月的。
周辞瑜观察着塑料瓶内从下到上浮动着的小气泡,不多时又只剩极少的附着在瓶壁,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她唇角始终是向上翘着的,指尖轻轻戳了戳花瓣,抬起头来望向镜子的那个瞬间,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触碰到镜子中微翘的唇角,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思绪杂乱之间,门口响起敲门声。
宋亚轩“瑜瑜,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