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所有容貌焦虑,普通不自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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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风似剪刀。
周辞瑜的手指这会儿已经冻僵了,她刚下出租车便打了个寒战。北京的冬天又冷又干,她是极怕冷的,此刻就穿了件毛衣套着米白色的羽绒服外套,有点薄,应该多套件内搭来着,她想。
那件羽绒服是短款的,从网上买不过才二百块钱,质量倒也还说得过去,就是版型太差劲了,下身极其宽松,寒风就趁机可劲儿往里钻。
等会儿,不会它压根就不是羽绒的吧?
周辞瑜“啧。”
算了,二百块钱买什么飞机。周辞瑜理了理围巾,然后把手放回兜里,隔着层薄薄的绒贴在小腹上,企图让寒风吹进来的面积小点儿。
绿灯亮起,她抬脚往对面走去。
推开店门的一刹,室内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室外的冷空气形成对比。冻僵的四肢似乎在顷刻间复苏,热气便氤氲了周辞瑜鼻梁上挂着的银框眼镜,擦也无济于事,她干脆摘下拿在手里,还怪麻烦的。
低头眯眼,看清手机里温知意发来的包厢号,走了几步,确认无误后推门而入。
空调的暖气吹打在脸上,周辞瑜觉得有些刺挠。顿了两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缓缓抬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手还搭在门把上没来得及抽回。
包厢里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鸡窝头,黑眼圈,口罩松松垮垮的挂在下巴上。旁的地上还扔着个特大号行李箱,衣服边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合上的,这行李箱绝对报废了。哦,还有,男人手里拿着煞风景的炸鸡块,吃的满嘴沙拉酱,双手流油,画面十分生动形象。
像在求生。
周辞瑜“……”
宋亚轩“……”
两两相望,相顾无言,一时之间,静谧无声。
宋亚轩是刚从山东飞回来的,因为是私人行程,被保密的很好,如今治安管理也算得当,认出他的人寥寥无几,因此他这一路也是难得的畅通无阻。
家事助理不太方便跟,而且宋亚轩现在没了助理,公司人手紧缺,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跑工作。
假期最后几天,没有老板和助理的看管把控。一个放纵的好机会——鼎鼎聪明王宋亚轩狗狗祟祟的订了一个包厢。
害,说来也有些小遗憾。他本来想涮火锅的,但时间太长味道太重,只好放弃了。不然他不会来吃快餐,毕竟他也没有很喜欢吃。
明明已经很谨慎了,可是,为什么偷吃还是被抓包了?
宋亚轩舔了舔后槽牙,咽了口唾沫,一尴尬就爱抠脚的毛病又悄悄在餐桌底下犯了。好半晌没吱声,以目前这个埋汰的形象他该说什么呢?
嘿,你是谁?嘿,你进来干嘛?嘿,你有事吗?
她服务员吗?显然不是,这人没穿工作服,也没拿着任何餐厅用具和收垃圾的东西。那她不会是私生吧?!应该也不是,她没什么偏激的举动,换别人早扑上去了。粉丝?看这样子也不是。
三个答案都被他一一排除,宋亚轩琢磨着,他俩就是个不打不相识的路人,人家可能只是单纯的走错地方了。
这个结论真正得到肯定时,宋亚轩心里反而更不好受了。如此狼狈的一面被一个仅仅萍水相逢的人给见着了。他都能想到后续——这人回家后绘声绘色的讲给别人听:“欸,我跟你们说,我今儿碰到一个跟没吃过饭的人似的…”
不是,这也忒丢人了。
宋亚轩“你…”
周辞瑜“你…”
好的,更尴尬了。空气在一阵陷入僵持。
两人同时开口,又在吐出一个音节后默默的选择闭嘴。
过了半晌,宋亚轩清清嗓子,率先打破此刻的安静,空气终于开始重新流动。
宋亚轩“咳…你,你要说什么?”
周辞瑜眨了眨眼,听见他这样说。
即便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周辞瑜还是忍不住怔了怔,她想起了很久之前,不知出处的一句诗——
“此景何相似,犹如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