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2)

广袤的黑红色土地出其的长，齐语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却迟迟触不到那一点光亮。

直到刺目的光亮撕破混沌，天地动荡，拨地而起一扇半圆形的西式大门。

金色的光褪去，齐语终于可以看清门旁石碑上的文字。

"Gate of Light."

光之门。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伸出手，泛着白蓝光晕的手指探进门里。

【验证通过】

一股热流顺着齐语的手指传遍全身，他再一次的昏迷过去。

不过诡界主脑显然低估了齐语的精神力，他在神的注目下，还保留了最后一缕意识。

“把他带去主殿。”

【选定之后便不可反悔，大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没什么可以反悔的，他现在还只是个凡人，完成交易以后，他会成为冥王殿下最具实力的一张王牌。”

齐语非常想睁眼看看这个颐指气使对主脑说话的人。

但他最后还是迫于威压，彻底失去了意识。

...............

“呃！”

齐语猛然惊醒，坐起来时额角还悬着细汗。

他睡得不太安稳，难得做了个梦，梦里是自己那无能的亲生父亲。

郊区的别墅里，油腻的老男人瘫坐在地，比常人粗一倍不止的大腿鲜血淋漓，双腿间传来一阵淡淡的尿骚味儿。

“爹……啊不，应该是齐总，你倒是说说，谁才是野种啊。”

老男人浑浊的眼睛满是惊恐，望着面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做小伏低的说：“我！是我，我才是野种！”

齐语见老男人语无伦次的扇自己巴掌，愈发烦躁，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刀柄，雪亮的刀锋映出他噬血的眼睛。

他是个冷血的怪物。

后来，这是所有人对于他的形容。

成年的前一个月就杀了自己亲父，那之后更是杀人成瘾，手下的亡魂逾百。

……

齐语垂下目光，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被巧妙的隐藏起来。

那是他作为一个冷血怪物必备的技能——隐藏自己的内心。

顷刻之间，他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漂亮青年。

【欢迎回家】

齐语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音愣了愣，反应过来它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充满戒备的弓身站起。

珠帘外，一个男人的影子落在齐语眼里。

“亲~你醒了吗？”

男人轻佻的拨开珠帘，说话时尾音荡漾。

看见他，齐语并没有放下戒备，脊背绷得僵直，眼神肃杀，矜傲的点头致意。

“你是谁？”齐语手指探向后腰，“这是哪儿？”

那男人撇撇嘴，说：“还以为你这样漂亮的孩子会和问些不那么无聊的问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

其实齐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出于某种奇异的原因，他仍在坚持自己的问题。

胆敢叫自己“孩子”的人……鬼。

“第19任死神苏琼，这是我的冥殿，”男人好脾气的笑了笑，似乎看出齐语的想法，“今天是我成为死神的第800个年头。”

是个死了至少800年的老头。

齐语在心里默念。

“要我做什么？”齐语开门见山的说。

苏琼的笑像是钉在脸上了似的，侧头指了指虚空上的某一点。

“问它吧。”

“他？”齐语刚想问他是什么鬼，虚空中的系统音就压着话音响起来。

【苏琼签定800年合同已到期，如今我们需要一位新的领导者】

“所以你们就选中了我？”

【是的】

【通过大数据分析，您比另外623位候选人更加……冷血】

【并且您的体能、智商包括人际关系评估都远远超过了筛选标准】

【您会是史上最完美的死神】

齐语思考了两秒，问：“你们人际关系评估是什么标准？”

他人缘是真的差到家了。

【只要您所关心的人和关心您的人综合起来不超过10人就视为及格】

【而大教据表示，您的综合评估人数为0】

齐语听到“人数为0”时并没有表现出吃惊，倒是怜悯的看了一眼苏琼。

苏琼觉察到他的目光，好笑道：“看我做什么？当年我至少有两个人呢。”

“没什么，大概是没想到，你有一个如此开朗的灵魂，却和我一般孤独。”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苏琼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了，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那么，为你们效劳对我有什么好处么？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齐语找了个红木凳坐下，“我的准则是，利益至上。”

【当然，您在卸任之后将获得选择投胎身份的权利】

主脑系统生怕苏琼胡说八道，抢着回答道。

“就这样？”显然齐语对于这种福利不感兴趣，“没意思。”

【……】

【死神永生】

系统大概是摸清了齐语的喜好，终于提出这项专对付这种老油条的福利。

“成交。”

齐语爽快的咬破手指签定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