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弨瑶被凌不疑拥到怀里那一刻,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终于娇弱的小女娘因为神经紧绷太久晕了过去。
她醒来时,一切似乎都被安顿好了。程少商正在帮伤员处理伤口,徐弨瑶也赶紧过去帮忙。
梁邱飞少主公,你的伤不宜耽搁了。
梁邱飞咱们还是赶紧回别院吧。
凌不疑正要答应,却看见梁邱飞的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凌不疑你的伤是何人为你包扎的?
梁邱飞却似乎根本没心眼一样,立刻对着自家眸色深沉的少主公坦白。
#梁邱飞徐家娘子包的。
#梁邱飞徐家娘子与程家四娘子都在为伤员包扎。
#梁邱飞她们真是好生厉害,又是血痂又是残肉的,也不曾害怕。
梁邱飞十分赞赏这二位小女娘,又多在凌不疑面前夸赞了几分,凌不疑却直勾勾看着他。
凌不疑是徐娘子为你包扎的?
梁邱飞傻愣愣地点头。
#梁邱飞是…是啊。
梁邱起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凌不疑瞧着屋子迟疑了几秒,转身进去。
#梁邱飞少主公是不是生气了?
#梁邱飞阿兄,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
却见自家阿兄又瞧了一眼他胳膊上被包扎好的伤口,淡淡道。
梁邱起你这胳膊与其包扎,还不如断了呢。
徐弨瑶与程少商正在屋中忙活着,两个人皆是满头的汗,屋子里正煎着药,免不了被烟气呛到,徐弨瑶虽然咳嗽了会,但还是强撑着继续煎药。
凌不疑进了屋内,只见徐家女娘咳嗽不停,还是守在药旁,走近了她,递给她一方帕子。
凌不疑这帕子上有安神药粉。
凌不疑这屋子血腥味也重,闻了或许好受些。
徐弨瑶接过了帕子,却见凌不疑嘴唇有些发白,又皱着眉看向他身前,他虽穿着盔甲并不明显,可是仔细看仍能看到鲜血渗出。
徐弨瑶你受伤了。
徐弨瑶不知怎么地,下意识伸手快要抚上他的伤口,却没注意到他那伤口恰在胸前,凌不疑却也不躲,倒是徐弨瑶猛然反应过来才收回了手。
凌不疑凌某打扰了。
凌不疑不知可否留下来疗伤?
凌不疑终于后退了几步,却不看她,而是看向了一旁正为他人疗伤的老翁,那老翁赶紧应下。
凌不疑这才脱了衣服,他的里衣背后那一处渗出来的鲜血分外扎眼,徐弨瑶心中忽然如被针扎了一下般的疼痛。
那老翁查看着凌不疑的伤势,徐弨瑶在一旁紧张地盯着,而程少商则背对着他们。
那老翁行着礼,分外犹豫。
“凌将军,你自行折断箭尾。”
“如今箭头只露出肌肤不足半寸,想要拔出箭头无处着力。”
“怕是只能切开伤口。”
徐弨瑶听完这一席话,紧紧皱着眉头,眼睛中有泪光显现,可凌不疑却无所谓似的。
凌不疑那便切。
徐弨瑶更加心疼他,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的伤口,可那老翁又面色紧张道。
“可小的并不懂缝合之术,如果强行割开,只怕将军会血流不止。”
徐弨瑶终于忍不住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凌不疑绝不可以出事,她急忙问。
徐弨瑶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一旁背对着他们的程少商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配饰突然开口。
程少商我有一法子。
她将配饰从脖子上拆下来,又将上面的珠子尽数褪去,将剩下的弦绳递给了徐弨瑶。
程少商阿姊,这是少商弦,最是牢固,我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程少商阿姊可用这绳子绑住那箭头再从伤口中扯出。
程少商交给阿姊吧,我先出去了。
程少商终是闻不惯那屋中像是朝她扑面来的血腥味,跑了出来,徐弨瑶接过了弦绳,跪坐在凌不疑面前。
凌不疑我不用你。
她本就手下发抖,凌不疑却淡漠开口,眼神冷的仿佛结了冰般,如今那老翁已经去包扎别的伤员伤口,梁氏二兄弟又不敢为自家少主公处理伤口。
只有她一人可以。
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了几分。
凌不疑我说过不让你来。
凌不疑你为何如此不听话。
凌不疑像是终于想起要和她算账一般,扯起了别的事,可徐弨瑶如今眼中只有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徐弨瑶待会再说这件事。
徐弨瑶我先帮你把箭头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