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懿在外飘荡日久,离开黄道州郡稍远地界路线显得有些生疏,拉着缰绳,左右摆弄,迟疑走动。
“这是哪!这是哪!”
捆着的男子醒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
何懿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把他扔到水里浸泡三十来秒,快等他窒息时再捞上来。
几经折磨,他乖乖地报上性命。
“我叫赵缇玺,赵家龙婆的次子,我在江陵娶了两个丫鬟,和四个戏子。”
“闭嘴!”
何懿脑瓜子嗡嗡叫,去路尚且未想起,这赵缇玺和当时的孙宿一样,废话连篇。
“说说你是怎么帮江陵做事的。”
赵缇玺的嘴,何懿用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撬开。
“我帮江陵打码头,开辟货物运送路线。”
“就这么简单?”
何懿看他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傻样,还能打码头,半信半疑。
“行了,我暂且相信你,你走吧。”
“诶,多谢多谢。”
念他是龙婆的儿子,也不能为难于他。
天色渐黯,行径毫无头绪,只好借住客馆一宿。算账伙计麻利地收了何懿的钱,滋个大牙在那儿乐。
“伙计,打听个事。”
“您说,您说。”
“往哪里走才能到羌湖?”
“这我不知啊。”
何懿上了楼,脱下袖袍,熄了油灯,准备歇息。
晚上伙计招待热情,何懿喝了不少清酒,不醉倒是尿多,往返如厕两三次,正回房时,楼梯走廊传来一段谈话。
“杀了他。”
“不是啊,赵家公子,他是何人啊?”
“叫什么……予钦。”
那个挑着灯的人脸上一种害怕的表情,为何他听见予钦二字就如此担惊受怕。
“来人,把这个王八蛋赶出去!”
赵缇玺被四五个人扔下楼梯,跌到水泥坑去。何懿躲回房间,认为此地不宜久留,谁知他们早已堵在门口。
“何懿,出来!”
他明白了,这帮人知道予钦便是何懿,况且惩戒了赵缇玺,应该是曾经的挚友,何懿放下戒备,开了门。
“您是……”
“真是何懿!”
挑灯大汉抱住何懿,何懿还没看清他的面容。听这粗犷的嗓音,又感到非常熟悉。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龙二啊!”
何懿这才醍醐灌顶,这是叶家的龙老爷。
“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一家子人迁家,到了这处山林,玄澈小姐和名叫柒寻的女士一同走了,不知到了何处,我便没拦,在此定居。”
“这是新的叶家,可以说是。”
“那是自然。”
何懿请龙二坐位叙谈,何懿将他在忧城的事讲给龙二听,什么炸死恣睢,当上国文老师之类的。
“这个陈王爷我知道,濡梧城的霸主,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我杀了他的护法,他一定是要我的命的,眼下我制造出已死的迹象,骗了他,还骗了所有人。”
何懿站起身来,半跪在龙二面前。
“何懿,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龙老爷,知道我活着的,只有你们这些人,我打算去趟羌湖。”
“行,我和你一块去,大哥不见玄澈,甚是焦急,我到羌湖见到玄澈小姐,我也放心了。”
“那我们一早就出发。”
赵缇玺被扔出来后,心中记恨龙二,蛇蝎般狠毒的心肠引诱着他,陈王爷通缉何懿,他便把何懿逃走之罪嫁祸到龙二身上,这样一来,龙二成了帮凶。
璇禹接到赵缇玺的消息,为赵家记功,龙婆知道此事后,恨不得把这个儿子千刀万剐,好歹何懿挽回赵家的未来。
陈王爷死了护法,看到何懿的通缉令,他咬紧牙关,瞪着何懿的画像。
龙二带人护送何懿离开,并将兵符交于何懿,让何懿乘船,渡过三条野江,再登过佬芝峰顶,羌湖的相关人员就在那里扎营。
赵缇玺一路跟着龙二,看着何懿登船即将离开,赵缇玺沉不住气,向天空发送一段烟火,在龙二看来,这是炫丽的烟火,在何懿看来,这是死亡讯息。
“龙老爷,快撤!”
赵缇玺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江陵上司赐他的狙击枪,纹着虎豹熊狮,往外延伸的,是类似雄狮的鬃毛,猎猎飞扬。
“去死吧。”
龙二的胸口感到呼吸困难,摸了摸,血沾满了手指,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龙老爷!”
赵缇玺弹开弹夹,换上新弹,杀死龙二,他还想杀死何懿。
龙二鼓起最后一口气。
“还愣着做什么,送何懿走!”
叶家子弟牵走何懿,把他摁上船只,赵缇玺开枪,杀死了一名无辜的男子,何懿奋起摆脱人压的痛苦,内力却无法接通,他疲惫昏厥,昏了过去。
叶家子弟安全地送何懿走了。
等到璇禹带大军来此,何懿早早走远,赵缇玺将璇禹的行速过慢,何懿才逃走的责任全怪罪到他身上。
许可恒一巴掌扇倒赵缇玺。
“你个狗东西,也敢对璇禹大人如此说话!”
“陈王爷要是知道你贻误杀死何懿的大好时机,他会放过你吗?”
璇禹思来想去,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于是命许可恒斩了赵缇玺,声明是赵缇玺报仇心切,打草惊蛇,本可以杀了何懿,却让何懿跑了。
“要不是赵缇玺,陈王爷不会放过我,哈哈哈哈。”
璇禹将赵缇玺的尸体搬到街头上去,陈王爷坐着王驾,到赵家去喝杯茶。
龙婆知道大事不妙,那个孽子死了,她没有流下一滴泪水,陈王爷龙婆是惹不起的,她正为此担忧。
陈王爷行进路上,姜枫学程咬金半路杀出,把陈王爷打得胆裂心疲,陈王爷不得不退走。
姜枫到了赵家,听闻赵家有一位称予钦的先生,特来寻找。
“将军,予钦不久前就走了。”
“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姜枫拿出通缉令。
“是这位吗?”
龙婆不说话。
“您放心,我和通缉令上的这位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要真的抓他,我是不会敢和陈王爷做对的。”
龙婆相信了他,说了实话。
“是这位,他却叫何懿,不是予钦吗?”
“那就好,打扰了。”
姜枫带领军队,开始在东南西北寻找何懿,他能坚信一点,何懿还活着。
与姜枫相隔不过百里的何懿,遵从龙二的话,下了船,登爬佬芝顶峰,便有羌湖人士在那扎营,到时拿出羌湖做官时的记录,他们定然会带着何懿去见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