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日子尤为平淡了起来,游亦淳也逐渐开始熟悉习惯,她不会再刻意去等薄枵到深夜,等他慢慢掀起被子的一角,再假意往他怀里钻,那段依恋的日子很快让她乏味,她开始学习料理家务,他主外她主内,他们算是共同合作,共同进步,让这个家变得热闹起来吧。她总在这样想。
许是这几天乏累了些,游亦淳总打着瞌睡,起床也变得极为困难,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又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却一次又一次被玉韫摇醒,听着她极大声的唠叨,游亦淳总在那时困意全无,收拾收拾便点着头眯着眼往外走。
游亦淳不得不承认她的生活变得尤为充实,布匹购进,菜食的选择,奴婢的打赏方面,管家都要同游亦淳报备才能进行,游亦淳尝到了当官的滋味,一连几天心情都好了很多。
薄枵今日怎如此这般开心?
薄枵饭还没吃几口,就常被游亦淳控制不住的笑给吸引过去,许是被带动起来,薄枵也觉得食欲大增。
游亦淳我才知道,这账本上所记载的十分有趣,比如今日购买布匹支出五百两,有凭有据,十分详细。
薄枵也没停下手中动作,边听边轻轻嗯几声算是应答,游亦淳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样子,弄的薄枵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挂在脸上久久不消。
游亦淳总觉得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本应该高兴的事,可游亦淳却常常心神不宁,莫名的想流眼泪,她只觉得自己是多虑倒也没放在心上。
薄枵总觉得这日子越发近了,他常常一个人盯在窗外,顺着树缝看月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看的人心晃晃,他满眼都是月亮,可心不纯,眼神中带了些深意,月亮似了然,不奔他而来,秋日的风总带着些冷,薄枵只好作罢,披上件衣服,有些不舍的关上了窗,他有些想游亦淳,每时每刻,可他犯了错,那些大臣说过,爱情中的大忌便是背叛和隐瞒,他低头笑了笑,他此生唯一次爱一个人,便沾染两样。
他笑自己傻,明知前方是一片深渊,他却在名为游亦淳的深谷中踌躇流连,当真是忘记了本心还是他从中参悟透了什么,说起来,他也不知道,只感觉被巨大的力推着走,像一个提现木偶般失去思考余地,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再谈后悔未免晚了些。
这几日蒙面人的传信频繁了起来,薄枵将信从信鸽的腿上解下来,每每只有“速办”二字,每每这时,薄枵总不耐烦的顶顶腮帮子,看着歪头看他充满天真的信鸽,薄枵总有些无力,将信点燃焚烧了彻底,见信化为灰烬,薄枵才瘫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冥想,从初见到如今,一桩桩一件件弄的薄枵脑袋似浆糊般一片混乱。
游亦淳踌躇了很久,抱着怀里的猫,站在门前,手举起又放下,白猫黝黑的大眼睛盯着游亦淳的下颚看半晌,才发出绵长而又有撒娇意味的叫声,低头又蹭了蹭搂着它都手背,似有些讨好,让游亦淳喜欢的不行,手放在头顶轻挠几下,白猫很受用,舒服的眯着眼打着呼噜。
薄枵猛地开门,吓坏了游亦淳,猫也吓得不行,警惕的盯着面前高壮的男人,毛全竖着,似乎十分戒备。
薄枵也不恼,似对这点攻击力并不在意,往前走了几步,游亦淳笑的有些腼腆,往前举了举,似是询问。
薄枵你买来的?
游亦淳嗯嗯,我觉得它很合眼缘便带回来了。
薄枵你若是喜欢,就留下吧。
游亦淳的眼睛瞬间一亮,也不扭捏,象征性抱了抱薄枵,耳尖通红,有些娇羞。
游亦淳你要不要摸摸它,它很温顺的一点也不咬人。
薄枵怎么做?
薄枵两只手举着,有些手忙脚乱似的,盯着游亦淳算是询问。
游亦淳示范了一遍,示意薄枵试试看,薄枵学着游亦淳的样子,猫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好看男人的触摸,眼神中的警惕重了万分,露出尖牙算是挑衅,薄枵笑了笑,点点它的鼻尖,它本想转过去不理他,可奈何游亦淳抱的太紧了,它半天也未挣脱,只好闭着眼睛满脸不耐烦,虽然心中有些煎熬,可还是因为本能的原因,呼噜声震耳欲聋。
薄枵倒是随主人般,口是心非。
游亦淳你什么意思?
薄枵我说啊,你心口不一。
游亦淳我又如何心口不一了?
薄枵我次次同你表达爱意,你从未表现出来你很开心,装作不在意,心里指不定多喜悦呢。
游亦淳似被戳中心事,转身便走也不含糊,薄枵盯着背影,只觉得这个傻瓜有些可爱,连生气都不会隐藏起来,连背影和影子都在说,你气到我了,我不理你了。
游亦淳笑了笑,摸了摸鼻尖,有些心动,他呼了口气,转身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