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九十二:雨水的冲唰
为进一步验证猜测,林涛问想旁边的张大爷:“你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放的网?”
张大爷抬头想了一番,道:“前天…12号,12号早上。这雨啊,九点钟以后就下了。”
林涛听了这话之后,掰起指头算起来:“今天15号,已经满有三天了。这条河源头绵长,旁边县城村落更是数不胜数。说不准这具尸体什么时候投进了河里。加上这三天水流湍急,尸体运动的速度极快,范围实在太大了。”
“嗯…咱起码知道尸体是从上游来的。这也不乏是一种范围啊是吧?”李大宝说。
秦明在一旁否认这一观点:“那也只是尸体投入河流的范围,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便是案发现场和抛尸地点的所在范围。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经过三天的大雨冲刷之后所留下来的几乎难以排查到,且具有很少的价值。”
“嘶…这个死后自然折断…”林涛抓了抓脑袋,回忆着李大宝的分析:“极大可能是被水流冲断的吧?”
“我们现在得到的只有这么多了。也不知道是尸体在上面缠住了,手留了下来。还是手在这里被缠住了,尸体被冲下去。”李大宝思考了一番,也没再想出什么好办法:“这么个捞法难度系数也极高啊。”
“难也得捞。”秦明称膝盖站起身,想来也没了别的法子。
林涛点头道:“那好。我去整理一下附近近日失踪或者自杀的人员名单。”
围了一部分河段,警队被分成两股,乘上小船,以发现手的位置为中心,开始向上游和下游两个方向分别寻找。
李大宝被分在了下游的队伍中,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搜集和打捞,毫无所获。船随着河流自西北向东南缓缓移动,马上快出了傍水县最东南端的边界了。在这水汽与青草的气味之间,一抹极淡极浅的血腥味儿悠悠的插了进来。
尽管这个气味若隐若现,难以捕捉,但还是没有瞒过李大宝“警犬”一般的鼻子。
“停一下,”李大宝立刻直起身子叫停船。
“哇,宝哥!真不愧是人形警犬啊!”一个警员拿着林涛的原话逗笑道,还顺便竖起了大拇指。
“你得了吧你。”李大宝不吃这套,随即又进入了认真状态,仔细深吸一口气,确认这股血腥味就在周围,最终确定道:“可能在南岸。”
“一部分人先下船在岸上看看吧。”那个警员道。
大家纷纷同意,几个人跟着李大宝上了岸,穿上了鞋套。
李大宝在前面带头,顺着那个扑朔迷离的血腥味继续向东南偏南部一步一步前行。
船上的人也跟着,留意水底和北岸。
这条河在南岸的几棵歪脖子的老柳树处拐了个弯,河水在这个弯处打着旋儿,冲出了一个坡。
“我好像也闻到了。”一个警员吸了吸鼻子,探出身去。
在被河水冲刷平滑的坡面上,有那么一块土壤呈现出半米宽的凹痕,并且十分突兀的凝结成了块状。
“非常明显的板结状况。”李大宝蹲下来,究其一个图片放在鼻子尖闻了闻,双手一撮,红褐色的胶状物别留着了白手套上:“是血。”
“这里还有一串拖动的痕迹。”一个警员在柳树旁边又有了发现,“这些拖动的痕迹断得的一节一节的,可能是单人转移走的,并且他的力气不是很大。”
“这块地方也得围上了,得赶紧回去告诉他们。”李大宝一边说一边围着现场拍下照片,收集了一些土壤装在证物袋里。
回过去经过简单的鉴定之后,确认了,土壤中凝结的血块和那只断手属于一个人。
经过挖掘,尸体却不在这个档口。也就旁边几处位于高坡拖拽的痕迹比较明显,剩下的几乎都已经雨水冲干净了。
“这倒是奇怪了。他究竟是在把尸体抛到河里,还是把尸体运上岸的?”林涛坐在县城里的一个临时办案地点的木凳子上,看着那个区域百思不得其解。
“抛尸的可能不太大,”秦明道,“河水不会回流,如果是在那里抛尸的话,人体组织怎么着都不可能出现在其以上的上游了。”
李大宝道:“这点也知道。但是他都把尸体弄到河里去了,又把尸体运上来要干什么呢?而且这个空间间隔未免太大了点。”
“这是一种新型的尸体转移方式?噗…”林涛被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整笑了。
“咚咚咚”木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警察叔叔在吗?”
“在的呢,”李大宝回应了一声,立刻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眨着乌亮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这李大宝。
“你的父母呢?”李大宝下意识地拿出了传承千年的教科书式问候。
“他们在外边的车上呢。我是来提供线索的!”那个孩子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真的?”李大宝故作惊讶地腔调,把情绪价值给的满满的。
“是的是的!我们家住在棒水仙西南部分尽河边的地方。我在14号傍晚在那极近河湾边的水杉树上掏鸟蛋的时候,听到那边有炮仗声,我撇了眼,好像在柳树那边确实有火光冒出。当时没在意,因为…”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偷跑出来淘气的,那时想着赶着回家睡觉呢。”
过了一会儿,他又激动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既然死了人,那那个准是枪吧!”
旁边的秦明认真的记录下来,没有回答那个孩子的猜测,而是问他另外一个问题:“你有看见谁在那么?”
“没有唉…”那个孩子挠了挠脑袋,夸张的做了个痛心疾首的姿势:“当时我要是过去看看该多好!”
“别,小朋友,这可使不得哟。”林涛立刻负责任的打消了这天真的想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次做的很对,万一真是枪,那可就不好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