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筝刚杀青,连庆功宴都没去,换上便装,带了个鸭舌帽,就往体育馆赶。
焉栩嘉姐姐,给你留了位置,希望你能来。
路上有点堵车,易筝看着焉栩嘉的短信急得团团转,司机说前面出了车祸,起码要两个小时道路才能疏通,易筝急得不行开始看地图,发现这里离体育馆不远,就直接换了平底鞋,压低了帽子,深吸一口气,朝着焉栩嘉奔跑。
易筝跑着,听着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感觉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点点沁满她的额头,然后放任汗水在背上静静的流淌。有时抬头看见天幕上几颗星零落的挂着,有时月亮很圆,有时却只露出一小半张脸,有时夜空笼罩着沉沉暮霭,有时天空很清楚,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城市映照的黄晕的灯光。易筝突然一下子想到了高中的运动会,当时推了所有的演出却还是没能赶上的接力赛跑,原来自己真的真的很久没有朝着某个人狂奔过了。
易筝气喘吁吁的到达场馆的时候,演唱会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她从侧门溜进去,坐在了焉栩嘉给自己预留的位置上,易筝刚坐下,焉栩嘉就看到她了。大屏幕上出现他的笑脸,目光正是盯着易筝的位置。
焉栩嘉接下来这首歌,它很特别。
易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迷糊助理,站在舞台上这么耀眼,仿佛是为舞台而生。看到不到以往的害羞内敛,而是嗨翻全场的满身星光。
焉栩嘉那可不可以下次不要写到六点半 这不是太晚而是直接下楼吃早餐 坐在窗边总想要让那片云彩静止 在日落后再去把月亮填满来照镜子 你肯定知道我这一句要押名留青史 但我也没想到下一句会押step off
焉栩嘉透过人群一直望着易筝,这是他十七岁写给自己的歌,他希望在十八岁可以为她写一首歌,可是那一天易筝在片场,焉栩嘉在参加综艺节目,命运的齿轮悄悄转动,仿佛两条平行线即将失去交集。
演唱会结束,易筝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工作牌,浑水摸鱼的逆着人群走到后台,就看到焉栩嘉在摘耳返,他背着手不好解开,易筝上去三下两下帮他解开,焉栩嘉回头道谢,抬头看到是易筝又不说话了。
易筝没想到我会来是吧?
焉栩嘉今天不是庆功宴吗?怎么来了?
易筝我已经错过了你的十八岁生日,我怎么能错过你的首场演唱会呢?
焉栩嘉也没有吧,当时不是还连线了吗?
焉栩嘉一个眼刀焉栩嘉乖乖的闭了嘴巴了,易筝想着他可能还没吃饭想开口问问他想吃什么,哪知易筝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林哥你看看你,你天天在搞些啥啊?说了身体第一身体第一,你怎么就不听呢?
易筝刚醒来就听到林哥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关心,暖心一笑,想抬手拍拍他示意自己没事,却发现手被握住了,易筝伸长脖子一看,一个圆圆的脑袋,一看就是焉栩嘉。
易筝你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了。
林哥你还关心他?你知道你被送来发烧多少度吗?要不是导演给我发了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在冰水里泡了俩小时,你可牛的啊!
林哥虽然放小了声音还是在念叨的,要不是他性别为男易筝都想叫他一声妈妈,从出道到现在,林哥的日常就是啰里吧嗦的关心。
易筝嗨呀,我当时没感觉啊,我以为没啥事儿啊,咱崽的第一次演唱会不能缺席啊!
林哥你那是烧糊涂了,你知道咱崽在你晕倒之后多着急吗?你二十几了了啊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悠着点。
易筝刚想跟经纪人据理力争,一个激动,把毛茸茸的小团子弄醒了,焉栩嘉朦胧的睁开眼,脸上满是睡痕,歪着头看易筝,一幅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林哥看焉栩嘉醒了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把他支走了,他自然也读懂了“空气”里的氛围,知道是自己不能掺和的对话,乖乖的拿了热水瓶去给易筝打水。
林哥顺势坐在了焉栩嘉刚刚坐的地方,神色也认真起来。
林哥你别嫌我啰嗦,我看着你长大的,公司撑不下去的时候,靠的是你,现在公司的顶梁柱还是你,你才二十几岁,身上到处是窟窿,你老了准备怎么办?
易筝哥,我多就没这么喊你了?你我都知道,我们差一个机遇,我们一起努力了这么久,我不甘心。
他们从未点破,易筝没有背景,从跑龙套开始,成为一线炙手可热的大花,距离超一线,现在只差一个机遇,易筝不敢松懈半刻,她可以用两个晚上不眠不休的背剧本,她可以在夏日酷暑穿古装拍打戏,她可以在腊月寒冬冰天雪地里跳冰湖,但是她可以忍受在吃了所有的苦之后仍是籍籍无名。
林哥身体是自己的,别太拼了
易筝哥,我还是那句话,我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我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