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天晚上的直播间表面看上去行云流水，无任何瑕疵，实则评论区中30%的言论都是“不要买，有问题！”“我用了怎么皮肤那么难受啊？！”“奸商，这个公司的人死光吧！”“退货！”之类的话。

老板一看，脸色骤变，下令关闭直播间，他的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原定两个小时的直播，却只有20分钟。

在那些买家的心里，不好加到老板的联系方式，那就在和程青月的电话里骂。

这余下的一天内，程青月接到了五六个咒骂的电话。她吓得不敢出面澄清，只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可是，程青月也只不过是一个职高出身的化妆师而已啊！她从未直播过，也从未推销过产品，她只不过就是脸长得比别人好看点！她很委屈，是公司请的研发化妆品的人员，该找他们啊！如果这款化妆品有问题，那也可以找老板啊！

她只不过也是一个中了计的小白鼠，受命去推销产品罢了，她的脸也烂了啊！她真的不是专业人士啊！

那公司会不会隐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问题呢？

当天晚上黎云果然是绕着道走回家的，并且在自家栏杆前贴了一张“此处有监控。”就怕那个死男人还来这里乱倒垃圾。

第2天，程青月抹着厚厚的粉，故意迟到来到公司上班，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程青月，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老板站在办公室门后，此时他看见程青月正在卸妆。

“你卸什么妆？不想要工作了吗？”同事们本在忙着工作，听见老板这样说，赶忙回头看热闹。

惊恐一幕：她的脸像血月一样，没有了往日的光滑细腻，取而代之的是像蛤蟆一样坑坑洼洼的，红白混合的未知物。

黎云震惊了，这真的是程青月吗？那个曾经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程青月吗？

程青月依旧我行我素，一声不吭地卸着妆。完工后，将手放在大腿上，静静等待老板数落。

“程青月，来我办公室！”传来老板冷漠、清晰、严厉的命令。

整个化妆师办公室的人都被冰冷的紧张气氛包围，他们打开办公室的门，以便能更好听清发生了什么。

黎云：我才是主角啊，怎么一直写我闺蜜啊？而且这不是言情小说吗？男主在这一章里面怎么没出现啊？那么喜欢冷落男主吗？

作者：在浅浅等一下，你的立场马上就来了，下一张你就会和男主甜甜的交往啦。（其实也没什么甜，就可能还是吵架。）

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紧张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老板的分贝大如狮吼，而程青月只能哽咽着弱小回答。

同事们听到后都互相小声传述着话：

“从没有见过老板那么凶。”

“如果我是小程，我早就告死那个贱人了。”

“化妆品有问题肯定不是小程的错啊。”

“要不我们去告他吧？”

“我好想溜进实验室找证据。”

“老板违法了吧？”

“嘘，小声点，老板办公室离这里很近。”

黎云心里默默为程青月打抱不平。她一语不发，听着同事们的话，她心中一阵感慨。她决定，人多力量大，一定要干些什么，让正义镇压邪恶。

不久，老板推着泪流满面的程青月来到化妆师办公室。大家见状都不敢冒犯，麻木的进行工作，有人装作镇定和客户聊天。黎云也不例外。但她心里压着一口气，于是用余光偷偷瞟着程青月、老板和同事。

办公室无任何杂乱，只剩下打字、放置物品、咨询等声音。

“这个女人。”终于等到老板开口。“工作不热情，口才不好，还敢冒犯老板和化妆品研发人员，将她本身的问题推卸到我们身上，给同事、顾客、公司甚至社会带来有害影响。本来是坚果过敏，竟然还怪我们公司的化妆品，还想把合同给撕掉，大家都看了化妆品的配料表吧，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大家不要担心。还有，那些顾客的反馈，我们会很快解决的。现在呢，我宣布，公司开除程青月！”

黎云看向程青月，她可怜却无奈的用眼神求助大家。

“好，推销还是要推销的，我们选择了一位更为负责的推销人员，她就是— —黎云！”

黎云猛的吓出一身冷汗，差点化妆都不利索了。

“姓程的，收拾东西，滚！黎云，来，谈一下合作。”

除了老板，所有同事都同情的看向黎云。此时的黎云感觉自己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忐忑》。

“啊依啊啊啊哦，阿依啊啷个哦嘿，啊个滴，啊个多，啊…”

“老板！”黎云猛地一敲桌子站起。“我…我不干！”

旁边的程青月默默比了个“耶”。当场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怎么，程青月也把你影响了？”

“不，老板，我想说，我也是坚果过敏体质者，前几天我和程青月去吃过坚果，我最近身体也出现了过敏症状，大家可以看见，我的手臂。老板，我对坚果过敏的症状是很了解的，它绝不可能是脸上起痤疮、粉刺、痘印，而是起大片红色的粒状突起物，又疼又痒，而且它不可能只出现在脸上！都两三天了，如果程青月是坚果过敏，那她绝对全身都有这种突起物，对于她现在的症状，她除了化妆品过敏还有什么可能呢？”

黎云喘了口气，又继续说：“老板，如果您不信，我可以用我们公司的化妆品，同时让同事们监督我不吃坚果，现在是中午，我们就等着下午或晚上看效果，怎么样？”

斩钉截铁。

老板气的瘪嘴。同事们带着敬佩和紧张的眼神看向黎云。

“黎云，”老板故作平静且大声的说：“青岚河瓦人，是吧？”

黎云瞬间感到身边议论一片。

黎云心中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崩塌了。

“同事们会讨厌我吗？”她想。

她的怒火终于被点燃。

“xxx！（老板名字）我是青岚河瓦人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吗？我是为正义行事，而你呢？你做的行为纯属于为你的家乡抹黑！”

“呵，你要买咱公司化妆品是吧？我告诉你，我就从不给青岚河瓦人卖东西！黎云，你，也给我滚！”

正当黎云身处绝望时而转头时，一个声音响起：“我也买！既然老板你注定要违法，我们就配合你多给警局一个证据。反正这公司离被吊销营业执照的日子也不远了，那我现在被开除也没事！少被祸害几天！”

随后，又有更多的声音加入他们：“我也买！我也买！”

黎云虽然也很感动，但她知道：

自己是民，老板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