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我想唱就唱我最闪亮,这一年夏天有最温暖的目光……”
07年,快乐男声的音乐布满了大街小巷,像一根无形的叫青春的丝带,串联了同一个年代的叫少年的人。
弹完最后一音,徐歇纤长的手指抚平了赤子心般跳动的琴弦。
抬头远眺。
立体的云朵费力的漂浮,趁着太阳暮年,吮吸着它最后一丝浮游的油彩,泼在自己的身上。
也泼向了地上的生灵,梧桐树叶放着光,普通蝉翼也恢弘金色。
“不行!你耍赖皮!”
院里孩童发出了能惊动天上神仙声音,令徐歇侧目。
他绝对不是健谈一类的人,起码现在不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淡漠。
“
怎么不行啦?爷爷这步棋,不管怎么走,你的小车车都是要被我的大卡车压扁哒!哈哈哈”
似是有降噪功能似的,老人对于孩童的音量不感到丝毫聒噪,甚至与他正常交谈。
“我不管!你就是赖皮!”被调侃的孩童见理亏,又不肯退让,只重复这两句。
徐歇看的恼,想提琴回房。
往回走时却感到一股阻力,回头不见任何,习惯性向下看,却发现竟然是比自己海拔低将近一倍的小不点在拽自己的裤子。
卡其色偏淡,孩童气力不小,没几秒就挂上了几朵绚烂的烟花。
徐歇看着更恼,心想他最好有什么急事,毕竟他不是闲人。
好吧他是,这几天一直游游荡荡在这家民宿附近,手机关机,不和任何人交流,把自己封闭,甚至不敢敲开自己的心房。
“那个……哥哥……我……”
见小孩支支吾吾,徐歇更是烦躁,却蹲下来笑着捏他的脸。
“到、底、什、么、事?
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气就加重一分,小孩脸上的红晕就浓一分。
但就是这样“血腥”的场面,在外人看来却是大哥哥和小弟弟间的嬉笑,温馨的很。
就比如这位伏在楼梯扶手上看了半天的民宿美女老板一样,嘴角都要咧到银河系里。
“我……呜呜%&*你!”还没说完,小孩就被一旁的老人拎了起来。
“小伙子啊,不好意思,我这孙儿屁的很,你莫怪哈!”说罢就把很有分寸的一脚给到了小孩的屁屁上,把他拖回了房间。
见此情景,旁人都或是微微或是捧腹的笑了,徐歇却在老人转身时看见了他戴在左耳的机械,一下怒气转为愧。
他以前陪秦至周去练耳过,记得有个励志女孩就戴着这个,是助听器。
他瞬时就明白了孩童如此大喊大叫,即使这里再是穷乡僻壤,院子里也没人指点的原因,大家虽有不悦,但又无奈与温暖的无视了。
当夏日晚间的最后一缕夕阳被山头奚落,徐歇才从小插曲里走出,却突然感到饥饿,放下吉他就去了厨房。
小镇的特点就是淳朴,你夸我一句,我赞你一言,你送我温饱,我还你微醺。
刚刚落座,房客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他们翘着二郎腿,在院里子纳凉,挥动掉了几根竹条的蒲扇,诉说着现阶段积攒的经历,喜或忧,得与失,好像这样,就能把它们都藏在孩童们抓住的萤火虫罐子里,等到不久后,连最后一只的萤火也熄灭,他们就能重来,失也会复得。
也正巧现在的他喜静,也没什么胃口,刚想去看看有什么能简单充饥的吃食,老板娘就给他端来了一碗绿豆汤,泛着的的冰点像某人的眼睛,总是明亮。
不,他现在没资格想这些。
“谢谢。”该有的礼貌和分寸感,徐歇把握得很好,也很熟练。
老板娘姓俞,名晴,人如其名很漂亮,很干练,把不大不小的民宿打点的井井有条,镇上的人都喜欢她,小至镇民们有什么亲戚来了,家里睡不下,大到镇上有什么政员来了,都往她这送,保准服务到位。
“谢滴个?(什么)这我工作。”
俞晴看着眼前的男生,鼻梁高挺,细碎的刘海遮不住浓密的眉毛,嘴唇比涂了口红的还饱满艳丽,让人想
……
徐歇感到炙热目光后疑惑泰眼
“有事?”
“咳!没有”
……
“但不是我说,你有必要这么端着么,今早(今天)赵婶可和我讲你小话了,说你和佛祖一样,天天板脸,是不是城里人都这样,看不起我们咯,整天抱个破木头一弹弹一天,念点莫名其妙的咒语,是个怪人!”
俞晴尽可能的将语气和动作匹配,增加可信度,她确实也做到了,徐歇噗嗤笑了。
“原来怪人会笑啊,我也以为只会对小孩笑呢”俞晴调侃。
“我不是怪人,我那是……”
“是啥?”俞晴好奇。
徐歇却闭上了嘴,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才说
“背书。”
“?”
“初中课文。”
“?”
徐歇给了俞晴三秒的反应时间。
果不其然,现代炮兵已经整装待发。(嘴炮
“你是不是有病,蒙我呢,得亏我营造这么好一气氛,让你好好说说自己的小故事,你告诉我,一大帅哥抱着一吉他哼哼唧唧,帅晕了我们院一众小姑娘外加一群老头老太,完了是在背书?!还初中课文?!看你天天挠耳朵,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什么哦!本来今天是堂堂鼓足了好几天的气,才决定和你坦白他为滴个大喊大叫,将将开口就一下被你吓得动都不敢动,还好他老爷子在旁边,给他拎回去……反正你的形象已经在那群细佬(小孩子)心里成烂泥了!完了这要是被那群崽子知道,又要把你供成神咯~”
徐歇还没想到怎么回应,但是眼角已经挂了笑。
“嗝儿”不合时宜的响嗝从俞晴嘴里蹦出来,徐歇震撼,拿着勺的手微微一颤。
相顾两秒无言,俞晴自认尴尬继续说:
“我反正不信!除非你现场给我整两句!”话锋又一转。
从她精致脸颊上泛起的红晕,和她今天反常的机关嘴,徐歇得出了她整了点小酒的结论。
小镇里的人都这样,自由自在,不用担心喝醉了会被劫掉什么,人人都能喝,人人脸上都有笑容滋润。
这也是徐歇在这里待得下去的原因。
俞晴大眼忽闪忽闪,徐歇很自然得想到了什么,也不和她多争论,一口干了趁着俞晴开嘴炮的时间嗦的剩下的一点汤汁,丢下了两句
“桴止响腾,余韵徐歇。”
就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