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一片橙黄,落日就像西柚汁里的柠檬。万物静谧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唐盈淮和嬷嬷回了老家的原因,魏江以经常来看景宁。
魏王府已经恢复如初了,一月前被战争摧毁的地方全都修建了起来。景宁每日困在屋内,整天浑浑噩噩一半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
魏江以时常去看他,他不在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剜景宁的血。大概是因为唐盈淮的病好了吧,他也失去了利用价值。
景宁进府一个星期,都没打听到成辞的下落。
这一晚,魏江以又来了。
景宁在睡觉。
换作以前,魏江以一定会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但他现在却没有,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每当他想去思考原因时,他的心就会陡然揪痛,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你喜欢唐盈淮!”
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
他想不下去了,太痛了。
痛!!!
可惜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他也不知道他服下了灵玉。他更不知道灵玉有副作用的。
所以他只能把这种感情当成是同情。
思索之暇,景宁已经醒了。因为视觉在衰退,他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凑在他面前,简直比所有的惊悚片加起来都恐怖。
他抽搐了一下,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 咳咳!咳……”
他慌乱的爬起来。
“ 王爷。”
魏江以看着他像受惊的小鹿,心里很不爽。
“ 做什么?本王吃人吗?”
“ ……王爷有什么事吗。”
景宁一直不敢抬头,生怕魏江以发现他无法聚焦的眼眸。
“ 你可知道过些天是什么日子?”
景宁当然知道,那是魏江以的生辰。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特地来问自己?景宁有些无语,这人先前避他如蛇蝎,现在又硬往上凑。
“ 那提前祝王爷生辰快乐。”
魏江以挑了挑眉。
“ 这就没了?”
景宁误以为魏江以是在问他有没有事儿了,便说道。
“ 王爷,成辞他现在……”
“ 啧,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成辞?本王现在在和你聊生辰!”
“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魏江以此时可谓是十分的不爽。
“ 他和你一样都是罪犯,被关起来了。我凭什么放你去看他?”
景宁抿了抿嘴唇,沉默了。
“ 这样吧,你说句软话求求本王。”
魏江以恶趣味的一笑。细细端详着景宁的反应。
果不其然,景宁皱了皱眉,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 你他妈服个软能怎样啊?”
他忽然俯身压下,双手撑在景宁两侧。距离一瞬间拉近两人,互相交换着鼻中的气息。
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忽而崩断,魏江以朝着景宁两瓣柔软的唇贴向。
景宁先是瞪大眼,两手两脚的推拒着,但并没有什么用。最后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
空气旖旎,鼻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二人面庞。呼吸逐渐急促,温度直线升温。
魏江以压下眼前人,在手触及他的腰封时,景宁慌了。
“ 王爷!”
二人都静了须臾。氛围全部消散。
魏江以转身离开,带来一阵风。景宁喘着气。即使看不见,但仍旧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几日,便是魏江以生辰了。
景宁思考了很久,自己究竟该不该送礼物?自己所能给他的都不是金贵的,只有自己沉甸甸的心意。
但王爷最不稀罕的就是别人的心意。
景宁想到了那块手帕。那段不堪的回忆。
最终,他还是决定不送了,省得自取其辱。
生辰当天,唐盈淮还在老家。府上却来了一堆赫赫有名的公子爷,全都是魏江以的朋友。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来了一堆。
他们送的生辰礼堆满了迎客厅,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全都有。
生日宴一直办到了晚上。
魏江以欣赏着歌姬的舞姿,但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到景宁在自己生辰这天仍在屋中休息。想到了意犹未尽的那个吻。
正巧此时,一位公子爷开口。
“ 哈,魏兄啊。听闻你此次缴获成辞,还带回来一个小人,为何不叫他出来,让大家饱饱眼福?”
魏江以掂量了一会儿,对小柜子说。
“ 去找人把景宁带来。”
“ 是,王爷。”
景宁没有在榻上休息。
他靠在窗边,看着宴会厅的光亮,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屋门当啷一声被粗暴的推开,接着闯入两个侍女。
侍从从来都是看着主子的脸色行事。他们感觉到魏王并不喜欢景宁,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好脾气。
但无所谓,景宁早就习惯了。
“ 景公子,王爷让你随我一同去宴厅。”
“ 我?”
“ 是,还麻烦公子快些。”
景宁有些意外,这种重要的场合居然允许他露面?
到了门外,他有些紧张,全在袖下的手指瑟瑟发抖。
“ 王爷。”
一进屋,模糊的视线定位到坐了在了正中间的魏江以。他,按照礼节打了招呼。
魏江以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戏谑的声音就不断涌现。
那些公子哥神情都很激动。
“ 呦!这小人长的够带劲!”
“ 可以呀魏兄,原来你好这口。”
“ 这么好看!也难怪你整日把他关在府里,不让他见人。”
景宁有些窘迫,他偷偷抬起焕散向魏江以求救。但王爷并没有看他。
“ 哎,你叫什么名?多大了?”
景宁忍着心中的不适,礼貌的回答。
“ 回公子,在下景宁,刚及弱冠。”
“ 哎呦呦,果然嫩!”
“ 小美人可否赏脸喝一杯呀?”
那人扬了扬手中的酒蛊。
“ 我………不会喝酒。”
他那哪是不会喝酒,他是喝了酒要命。
“ 哎呀,就是不会所以才要锻炼嘛,来来来。”
“ 我……”
景宁再次看向魏江以,渴望他可以帮忙推拒。
魏江以也接受到了他的目光。
“ 景宁,来。”
景宁如释重负般快步向魏江以走去。可谁知魏江以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景宁不敢相信。
“ 王爷?”
“ 坐上来。”
“ ……”
开玩笑!让他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坐别人腿上?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景宁咬紧下唇,面颊上烧红。他知道魏江以这是在公报那晚的私仇,他这样无非是想看景宁出丑。
“ 怎么,不愿意?”
景宁还是不说话,魏江以可以清晰的看见他,打着哆嗦的肩。
“ 罢了,那你便去陪几杯。”
说着,递给景宁一个斟满的酒蛊。
景宁有些自嘲,他刚刚居然幻想着魏江以会帮自己解围。他拿着酒蛊走向那个公子爷。
“ 爷,我敬你。”
“ 哎哎!好嘞!” 那人脸上漾开了花。
抬手,仰头,酒精灌入口腔。辛辣苦涩。景宁喝完后默默等待着过敏。
“ 害,魏兄,你瞧你刚刚那么整,把人家给吓的。”
那位公子一边说着,手一边不安分的乱摸。但后来居然抚上了小孩的腰。
“ 哎呦,怎么这么瘦嘞,要多吃一点。”
说着又要给景宁夹菜。
魏江以观察着他的表情,谁知景宁面如死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到后来,魏江以终于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案几。
那位公子爷夹着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魏江以冷冷的对景宁说。
“ 你可以滚了。”
景宁听了这话,却忽然像木僵了一样不走。
魏江以今天的耐心已然到了极限。他不顾宴厅中的一众宾客,下了位置,拽着小孩的胳膊就把他拖走了。
他今天本只是想略微施压,让景宁对自己服软。可谁知他都被欺负成这样,也不肯向自己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