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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完结

楼下咖啡厅男友

主贝兰

番外

守护

黑暗滋生了我,养育了我,我也将完完全全的自己回报了黑暗,吃下了魔鬼递来的药丸。

活得太久了,扮演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摧毁过无数的生命,世人看来,我是深渊中的恶,恨我,怨我,以杀我为快,我偏不如他们所愿,游戏人间,搅起祸乱。

这样其实也无甚趣味,但在这副身体里里外外都腐朽之前,总该要给自己找些乐子。

之后便是阴差阳错之下,我在纽约遇到了15岁的小姑娘。

初次见面,以自己母亲沙朗的身份遇到了她,只觉得这小姑娘生的极好,声线也软乎乎的,露出的笑也能将人融化,她还在天真的说着什么,“真是要感谢老天,能在这里遇到大明星”之类的话。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仿佛是神明的警告,警告着我不配与神明一起被放在一句话中。

看着她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澄澈眼眸,我不禁锁起眉头,这样向我笑,真的可以么?如果我以完整的姿态站在你面前伤害你,你还会对我露出丝毫没有防备的笑容吗?

其实我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特别是在扮演另一个身份时。但不知为何,面对她时总归忍不住。我拿出了折叠伞,打开,以最真实的自己,提醒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神存在,那我们这些拼命生活的人,就不会发生不幸了。”

我把伞举过头顶,继续道:“至少,我可以肯定,天使是不可能露出衷心的微笑的。一次也不可能。”

小姑娘好像怔住了,不过她锲而不舍的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天使不可能对你露出衷心的微笑……”

我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半真半假的说出自己一些经历,用假笑搪塞过去。

之后发生了意外,这个小姑娘救了别人的性命。

在别人还在庆幸一些无聊的事,一句都没提救命恩人的时候,我冷冷地听着,在女孩前方护着女孩,“你们有没有搞错,你们要谢的不是镜子,也不是什么神,应该是这个女孩吧。”

我甚至在担心,她拼死救的人,却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要进行接下来的杀人计划,她会不会心寒这个世界对善良的态度?

她的脸颊似乎红了红,完全没有阴霾的神色,难为情地说了一句“哪里。”

我注意到她的手臂因为刚刚救人被擦伤了,掏出了手绢,递给她,“我就说吧,世界上没有什么神吧?有神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受伤了。”

女孩一脸疑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心情有些不愉快,之后她会不会后悔自己救了那个叫罗斯的杀人犯?

她和我本就两个世界的人。

我转身和他们告别,今天晚上还有别的杀戮,作为公路恶魔,那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没想到出了点岔子,我受了伤,被FBI逼近了一个废弃街道。

更没想到,会在这时候,以公路恶魔的身份,与女孩不期而遇。

我看着她满脸的惊恐,害怕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依旧尽职尽责的扮演公路恶魔的身份。

强行忽略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忍,随意的靠上旁边的破旧栏杆支撑身体,被赤井秀一射中的地方隐隐作痛,我低声笑得很阴郁,“你要恨的话,就恨老天爷为什么为你安排了如此悲惨的下场好了。”

给枪装上了消音器,对着她举起了枪。

是啊,到此为止了,我的手,即将要毁掉一个纯洁无暇的灵魂。

可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魔鬼本该如此,不是吗?

或许是女孩真的有神明庇护,我的杀心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依靠着的栏杆突然间断裂了,整个身体凌空划了出去——

果然坏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么,原来这就是我的下场吗,自高空摔下,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人之将死,其心也善,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念头竟然是像小姑娘道歉,对不起了,让你害怕了。

可是下一秒,我被抓住了,一双柔弱的,甚至稚嫩的,不该沾染上黑暗的手毫不迟疑的将我从深渊拉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刚刚想要杀了你啊。

“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抓住我的手!再不快点,我就抓不住了——”上方的女孩因为要用力,脸涨得通红,却依旧没有放手。

我伸手握住女孩身旁两侧的栏杆,双脚在空中荡了一下,就跃上了楼梯处的平地。

看向躲在工藤有希子的儿子身后的那个小姑娘。

她因为淋了雨,再加上体力不支晕倒了。

“……我就不信不能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

工藤有希子的儿子说的话我并不在意,我早就在十八层地狱以下了。

只是,那个小姑娘,不要紧吧?

本就旅途劳累,之前又发生了命案,现在还受了这么个惊吓……

第二天,我给工藤有希子打了个电话,最后委婉的问起了女孩的情况,“兰她还好么?”

得到了令人放心的回答。

想起了她的音容笑貌,虽然保险起见,为了女孩今后的安全,要离她远一点才好,但还是忍不住让有希子帮我转达了我想说的话:“我发现身边似乎也有个天使。”

挂上电话,透过落地窗看向纽约的大街小巷,路上的行人匆匆。

一直积压在我心头的那朵乌云,终于有阳光透了进来。

我的天使啊……心情罕见的明朗。

之后再见到她,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

似乎我的每次出场,都不能给她带来好运气。

我看着她一路跑向雪莉,内心滋生了阴暗的情绪,这是妒忌么?

让我害怕的是,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也开始对兰射击了,我朝着狙击手的位置打了几枪,失控的大喊,“我叫你住手听到了没有!”

兰依旧把雪莉护在了身下。

“好了,从那个小女孩身上离开,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走。”我又一次朝她举起了枪,为了吓唬她,开始向兰周围的空地开始射击,“快点,快点给我让开!”

脑海中又想起了兰救我的那一幕,求你了,快点离开吧,这里不该是天使存在的地方……

手中的枪没子弹了,我喘了口气,换了个弹夹,装弹的手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move it!Angel!”我的情绪愈发的焦灼。

直到自己被打伤,狼狈的逃跑。

心中担心,兰会不会被卷入进来?

再之后,波本出现了。

在他有意无意的接触下,他和兰的关系好了起来。

可笑的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兰,后来才知道,的确是“有目的”,想把Angel直接拐回家的目的。

我的牙根痒,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笑的一脸纯良的男人。

他就是用这种无害的笑容去哄的兰开心?

我冷眼瞧着波本算计着一切,让女孩终于自愿的投入他的怀抱。

明明是她的Angel……就要被一个比她还惯会伪装的男人拐走了。

我开始扮作波洛咖啡厅的那个女服务生和毛利兰往来,会教她一些伪装的技巧,偶尔也会让她碰碰枪。

女孩很聪明,演技确实也越来越好,关键是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成熟了,出落的更加动人,一举一动惹得我晃神。

只是有时候看向她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透露一丝防备的眼神,我也会失落。我就算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也不会伤害你。

有一次,女孩试探的问我:“是不是在很久之前,不是救小哀的那一次,还要再久一点,我们曾经见过?”

我没有和她说实话,这是我最宝贵的,最珍藏的秘密。

当然了,我也并不想让她再回忆,毕竟那并不是美好的事。

罢了罢了,我不知道Angel降落在人间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是拯救如她这样一般不幸,却又坏透了的人。

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

我想,对于我来说,。她既是我的罪孽,也是我的福祉。

我愿意将黑暗与污秽藏起,披上神明的皮子,将她守护。这就是我的,救赎之路吧。

只是,我这身体,可能也陪伴不了太久了。虽然波本那个男人心肝黑透了,但在我这里勉勉强强同意了他做兰未来的丈夫。

离别比我想的还要快。

我并不想背叛组织,只是,组织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藏正派里的暗处卧底被一个个揪出来,琴酒,朗姆,波本相继死亡。

既然兰在乎波本,替他在组织里掩饰一下也没什么,即使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没那么简单,他的身份没那么单纯,朗姆很有可能是被他杀死的。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听到乌丸莲耶的秘密被告破,听到乌丸莲耶和女孩在走廊上的追逐,听到乌丸莲耶在叫我,我都没有现身。

直到最后,女孩亲手摧毁了他。

负在我身上的枷锁,终于,终于卸下了。

其实对乌丸莲耶的计划我了如指掌,只是,我从不愿所谓的“永生”。他已经不算是人了,所以也想把我变成怪物?这还真是讽刺。

我现在已经算是怪物了吧,是毛利兰的存在,让我还存留了最后一丝人性。

我替波本坐上了装着炸弹的椅子,又最后一次拥抱了我心尖上的女孩。感受到落在我发间的滚烫热泪。

我内心竟然觉得十分满足,原来,我在兰的心中也是很重要的。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痛,不愿她再流泪,于是摁住了女孩脖颈的某一处穴位,她也就倒在了我的怀中。

看着波本打横抱起兰,转身,一步一步的朝大门走去。

我还是后悔了,我还是想继续守护着我的Angel,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于是在炸弹爆炸的前几秒,勾断了隐藏在椅子把手附近的一根红线,迅速远离。

因此,爆炸的也只有对面的那一把椅子罢了。

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容貌依旧年轻,五脏六腑却衰老的和八十岁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但我还是在暗处密切关注着兰。

看着她为我立了一座无名碑,看着她在与波本订婚后去了墓园向我道喜,看着她在墓碑前跪下,递了一束天堂鸟,看着她温柔的和我的墓碑聊天。

他们离开墓园的时候,波本那个男人向我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目光复杂又深沉。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这么敏锐啊。

我应该是被发现了,于是从容地走出来,不再隐藏,跟着他们来到商业街。

故意去撞了女孩,故意露出破绽。

她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对我喜极而泣,我无声的笑了。

“good luck,pretty girl。”

这个结局真的很好,高大的男人把angel圈入怀中,唯美的像一幅画卷。

我为组织打工了这么久,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安心的过养老生活了吧。

我的人生分为上下两部,遇见你的上部只是个前序,遇见你之后的下部,人生才有了意义,名为“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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