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餐厅,怪盗基德沉声道:“这个炸弹,你有什么办法吗?”
安室透摇了摇头,距离爆炸还剩20分钟,应该是来不及了,不过——
他对怪盗基德说:“你先走吧,凭你手中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应该还是能逃出去的。”
怪盗基德打了个响指,“嘭”的一声,无数的烟雾自身体涌出,烟雾散去时,他恢复了一袭白衣的状态站在餐桌上,而椅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和成年男性等高的巨型沙袋玩偶。【注1】
怪盗基德行了一个绅士礼,“那么,抱歉了。”
“等一下。”安室透喊道,指了指还在地上趴着的工藤新一,“把他也带上。”
怪盗基德愤愤的撸了撸袖子,“啊真是麻烦啊……”把工藤新一抗到肩上,看向安室透,嘴角向上扬起,“你死了不要紧,可别让可爱的白鸽小姐出事。”希望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安室透道,“如你所愿。”
毛利兰用枪打开了门锁,直接用身体撞过去。
乌丸莲耶追了过来,癫狂用轮椅撞击毛利兰,毛利兰摔倒在地,带动轮椅侧翻,乌丸莲耶满目狰狞的向前爬,“你要想清楚,毁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又带着乞求,”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财富,权力……你不是很喜欢波本吗,我可以让你们真的‘永远’在一起……”说到最后,粗粝又木然的声音带了一丝诱惑。
毛利兰撑起手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重新握住手枪——
她想起了还在楼下的安室透,想起了摩天轮上约定的“永远”。
“你说的‘永远’只能算是活着!正是因为生命的有限,“‘永远’才有真正的意义!”
毛利兰朝着墙壁的大屏幕连续开了几枪,又强行的将地上的一堆仪器拿起,又摔下,拽断自己可以拽断的线。
“不,不!”还在地上蹒跚的乌丸莲耶快速的朝毛利兰的方向爬去,一双颤抖的手捧起地上的各种碎片,拢在一起,又痛苦的捂住自己苍老又可怖的脸,“不……”他的动作逐渐变的迟缓,渐渐的不动了,最后吐露出最后的字眼,“贝尔摩德……”
毛利兰自废墟中脱离,满目苍夷,她没有丝毫的喜悦,透,那她的透子要怎么办……
她一点点的升起希望,下楼,透,透他一定有办法……
餐厅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安室透有些随意的坐着。
他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比如,贝尔摩德呢。
“兰,你做的很好。”安室透带着怜惜,小心翼翼的抹去了女孩眼下的泪痕,“真是的,怎么哭了。”
毛利兰怔怔的看向安室透,男人的面容逐渐在水光中模糊,泪珠断了线,她的脸颊不自觉的蹭上男人的手掌,“透,透这么厉害,一定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办法了吧。”
安室透看了看仅剩十分钟的倒计时。
这并不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却是最舍不得的一次。
原来他的存在,也只剩十分钟了而已。
“兰,你会永远记得我,对吧?”安室透半开玩笑,“要不然我真的会很伤心呢。”
毛利兰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被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捏住了心脏,绝望感如同积了雨的云一般在胸中扩散。她紧紧抓住安室透的手臂,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死死的嵌入男人的皮肤。
相遇的太晚,离别时也是措不及防。就仿佛命运在对毛利兰说,安室透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她在这一刻对安室透有了极深的恨意,为什么要丢下她。他们不是说好了么……
不记得自己在无意识中哽咽着说出了怎样恶毒又残忍的话,“我不会记得你……”所以求求你,求求你,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对么?
安室透看着女孩陷入泥潭一般的神情,用手指触碰上了毛利兰的唇,“要记得。”
还剩八分钟。
安室透道,“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如果我死了怎么办’,我当时其实想的是,就算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安室透温柔的吻着毛利兰,“兰会觉得这样的我可怕么?”
毛利兰用力地摇头。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那些没看完的风景,兰就替我去看完吧。”
他现在只希望他的女孩,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我,我可以替你……我代替你坐在这里好不好?”毛利兰抽泣着。
在男人无声却温柔的拒绝中,毛利兰咬上了安室透的唇,散发着苦涩和绝望。她过往只在安室透身上感受过幸福,如今她只觉内心荒芜,寸草不生,唇舌间的纠缠都是视死如归的意味。
她恨不得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她的嘴唇和舌尖已经很疼了,口腔里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却不想停下来。
良久,安室透偏头躲过了这个疯狂的吻。
毛利兰愣了愣,想要再迎上去。
“兰。”安室透抚着女孩的长发,不再纵容,制止了她的动作。
此时的毛利兰眉目间全是释然了,她窝在安室透怀里,满足的说,“没关系,我陪你。”
安室透撇了眼倒计时,还剩五分钟。
于是将这个放弃挣扎的小姑娘从怀里揪出来,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跟她说话,“兰,就算不考虑我,你也要想想毛利师父和毛利夫人。”
毛利兰愣住了一瞬,她松开了紧抓着不放的手,缓慢的从男人的怀中退下去。
现实中没有黎明的奇迹,所谓的牵绊在这时候是将毛利兰拉回人间的风筝线,同生共死的浪漫不过是小说的揣测,所谓的殉情也只是古老的传言。
“我想忘了你。”活着的人承受两个人的记忆,是最残忍的凌迟,她咬着舌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安室透笑着点头,“好。”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毛利兰,以后真的,再也看不到了啊。不论是眼角的湿润,还是鼻尖的酸涩都令他陌生。
还剩三分钟。
“好了,悲情戏就到此为止。”从楼梯处下来的贝尔摩德打断了这场告别。
毛利兰回头,双眼突然间被点亮了,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她怎么把贝尔摩德忘了!
女人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跳上了安室透坐着的,椅子的扶手处,稳稳地单脚站立,命令道,“这个炸弹是需要九十斤以上的重量才能压制,来不及找其他东西了,你们快走吧。”
安室透没有说话,略微点头,迅速的起身,给贝尔摩德的落座留足空间。
毛利兰心中不愿安室透去死,但也不代表她能看着另一人代替安室透。
贝尔摩德往椅座处迈了一步,身体下沉,顺势坐下。
还剩两分钟。
她招呼毛利兰向前,最后一次抚摸毛利兰的脸颊,感到手掌中盈满了女孩的泪湿,于是轻柔的抱住这个曾经给予她一束光的小姑娘。
“兰,这次真的再见了。”
这是我在纽约就欠你的一条命,时隔四年,可以还给你了。
毛利兰怔怔的低下头,抱住自己的的女人有一头可与日月争光辉的银发,一滴一滴的泪没入其中,就像银河间诞生了小小星辰。
下一秒,贝尔摩德按住了毛利兰脖颈后的某一处,毛利兰的身体随即软软的倒下。
贝尔摩德将怀中的毛利兰顺势交给眼前的安室透。
或许贝尔摩德也不清楚,毛利兰对她的意义。
自遇见你,在我身上停滞的时光终于开始流逝,不再只算是钟摆的无意摇摆。
所以,你是我在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从始至终。
安室透将女孩抱起,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贝尔摩德,“谢谢。”
还剩一分钟。
安室透稳稳的,朝着未来迈进。
爆炸自身后响起,毛利兰似有所感,紧闭的眼角浮现一滴泪珠,缓缓的,缓缓的没入了鬓角。
安室透的脚步没有因为爆炸而停顿,自此,玫瑰庄园终将废弃,关于那带着玫瑰香气的永生的传说,也再无结局。
毛利兰做了个梦。
在梦中,纽约的废弃工厂,她面对举着枪的杀人魔,却在命运的安排下,在她不慎下落时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救下他。她不知道救下的这个人是谁,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是贝尔摩德。
她大口喘着气从床上惊醒,四面皆是白。
“兰,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安室透坐在床边,熟练的换着吊瓶。
沉默的许久,毛利兰看着眼前的白色被单,沙哑开口,“她呢。”
安室透垂下眼,看向毛利兰因为动作过大而鼓包的手背。
毛利兰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说道:“我曾经看不透这个女人,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我这么特殊,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吗?总觉得她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毛利兰不想再流泪了,狠狠的闭上蓄满水光的眼睛。
“可是我从没想过她会因我而死。”
一切在梦中有了答案,贝尔摩德是因她而重生,所以也愿因她而死。
一个月后,毛利兰,安室透携手来到墓园。
在一座无名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在角落中有一行墓志铭,“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毛利兰手捧着花束,小心翼翼的跪下将花放在墓碑面前,又用手掌和衣服仔仔细细的将墓碑上的灰尘擦干净。
“今天给你带了天堂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毛利兰如同唠家常一般对着墓碑缓缓说道。
“你一直都叫我‘Angel’,希望我这个angel的天堂鸟能带你去天堂。”毛利兰开着玩笑。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透订婚了。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祝福我的吧。不过他说说你可能会把他揍一顿哈哈哈。”
……絮絮叨叨了很久。
安室透站在一旁,简单却极具珍重的道了一句,“谢谢。”
“我还会再来看你的,不会让你寂寞的。”,毛利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安室透转身的时候,朝着不远处的暗影撇了一眼,了然的一笑。
离开了墓园,毛利兰和安室透手牵手到了银座。
“透君,今天吃寿司好不好……”毛利兰只顾着看传单,没有注意对面撞上了一个人,安室透扶住了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体。
“啊,抱歉……”毛利兰连忙向对面说道。
“没关系的。”被撞的人是个异国风情的女人,她正向毛利兰抛出一个飞吻。“good luck,pretty girl。”
说罢便扭着腰肢婷婷袅袅的走远了。
毛利兰愣在原地,眼中噙着泪,嘴角却挂着失而复得的笑,她拽着安室透的衣角,磕磕绊绊的道,“透……她是……”
安室透注视着女人的远去,神色也轻松起来,揽过毛利兰的肩膀,“嗯。”
晚上夜深了,毛利兰与安室透面对面躺在床上。
毛利兰把玩着安室透的手指,。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终于心满意足,眼中熠熠生辉。
安室透教她长大,体验一场成熟的,势均力敌的爱情。
安室透轻吻女孩的发顶。
都说zero强大,冷峻;都说安室透温和,有礼;都说波本残忍,无心。
他不能倒下,他的身后是一个国家。好在,身边终有一人陪他守护这片土地。
谁对谁上了瘾?那就只好互相做对方一生的解药。
解释一下,结局的爆炸是小型的,只能炸死人,不能损坏建筑,不会大范围的爆炸,要不然乌丸莲耶那一堆数据还在三楼,他是打算同归于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