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说是没雨,但总让人不放心。
但她见园子兴致高昂,跃跃欲试,她还是顺从的往网球场走去,
没想到在网球场遇到了高桥父子与小池父女。
“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这么有缘,要不要打一场?”美沙子像是刚下场休息,额间还有薄薄的汗。
“好啊好啊”,园子立刻答应了。
毛利兰活动了一下手腕,尝试性的挥了挥拍,感觉生疏了许多。
“园子小姐不用着急,我们先热身一下,小池小姐他们刚刚结束一场,现在肯定很累了,还是先等他们恢复一下体力比较好。”
这是很妥当的建议,于是小池与高桥四人便坐在休息区,看着毛利兰三人在球场上挥舞着球拍。
安室透一人对抗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还显得绰绰有余的样子。
“兰小姐,球拍尽量再倾斜15度左右,这样的角度不伤手腕。”安室透将网球高高抛起,起跳,挥臂,流畅的发了一球。
反倒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非常慌乱的接球,铃木园子还好一些,毛利兰的手腕已经酸痛不已,估计是挥拍的方式还是有点不对。
安室透注意到毛利兰的异状,他停了下来,走到她身后,把住了她的胳膊,为她调整姿势。
毛利兰的后背紧贴着安室透的胸膛,即便是现在有点寒冷,毛利兰还是觉得太热了。
园子在旁边默默看着,说真的,要不是那是安室透,园子真的会控告他性骚扰。
“兰小姐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安室透牵过毛利兰的手腕走到休息区坐下,他半蹲下来从包内拿出了一个喷雾,在毛利兰的手腕处细细喷上。
小池美沙子则是拿起一旁的球拍,“我休息好了,现在去和铃木小姐打一场。”说罢便朝球场走去。
两个同样活力四射的女孩子在场上你来我往,实在是一道很亮丽的风景线,小池立太郎眯了眯眼。
“你们是恋人么?”高桥雾仁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他们的互动比他和美沙子还要熟络甜蜜,然而他们之间缺少了点恋爱的理所当然,反而彼此都有试探之感。
“没有哦”,安室透抬起头,“是我还在单方面追求兰小姐。”
“那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高桥雾仁朝安室透眨了眨眼,“顺便告诉你,也是我追求的美沙子哦,很幸运的追到了。”话语间是一种洋洋得意以及幸福感,不难看出这个男人很爱美沙子。
“是吗……”毛利兰笑得有些勉强,因为知晓了一些事她并不想多和这些人接触。
“哼,我可是不会同意你和美沙子结婚的。”小池立太郎冷笑。
高桥拓也也不甘示弱,“雾仁,除非你想不认我这个爸爸,我可不想未来的儿媳妇是小池家的。”
开什么玩笑,和他成为亲家,除非我死!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高桥雾仁脸色不太好看,气氛也冷凝起来。
还好这时候园子和美沙子下场。
美沙子亲亲热热的拉着高桥雾仁,“雾仁,我们来玩双打吧!”
毛利兰看着小池美沙子对高桥雾仁的举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么自然,明明她……
高桥雾仁不假思索的说:“好啊,我们和谁呢?”
美沙子眼波妩媚,素手指着毛利兰和安室透,“喏,他们不行么?”
安室透倒是没问题,毛利兰转了转手腕,虽然安室透的喷雾极大的缓解了疼痛,但还是依旧有点酸。
“抱歉啊,小池小姐,我的手腕有点不舒服。”毛利兰对小池美沙子的观感有点复杂,一方面她同情这个女孩,另一方面她又因为这个女孩对待这一切的态度感到奇怪,“况且你也应该很累了吧。”
“是么……我大学参加过全国大学生网球赛呢,体能还是很好的,”小池美沙子撩了一下微卷的发梢,“那既然你不愿意,就只好再请园子和安室先生搭档,陪我打一场了。”
正在喝水的铃木园子突然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拜托拜托,这个女人是魔鬼么,她现在累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但毕竟是东京都知事的女儿,就算是铃木园子也不太好果断的拒绝,
铃木园子叹了口气,勉强勾过球拍,被另一只白净的手摁住了。
毛利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直视小池美沙子,“园子,你好好休息,我来。”
“你可以么……”园子担忧的看向好友的手腕。
“放心吧,园子小姐,兰小姐还有我。”安室透向前一步,刘海儿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色。
园子稍微松了口气,有安室先生应该不会让兰吃亏。
“兰小姐,一切量力而行,别忘了我也在。”安室透站定后,回过头安慰女孩。
毛利兰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安室透随即又对小池美沙子说道:“小池小姐,你的手臂还是先遮盖一下比较好。”
小池美沙子因为运动的缘故而将衣袖挽起来,露出了一圈淡淡的勒痕,她立刻低头,将袖子放下来。
小池立太郎则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你们慢慢玩,晚饭不用叫我了,我会叫到房里来吃,我想多休息会儿,没事别烦我。”
高桥拓也感到了一丝丝冷意,裹紧了衣服,也回去了。
场上就只剩了几个年轻人。
首先是美沙子他们发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池美沙子的球都是奔她而来的,且都是朝着毛利兰的头部,她几乎避无可避,好在每次都会被抢先一步的安室透拦下来。
毛利兰双手握紧了球拍,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啪!“安室透一记漂亮的扣杀,结束了这一场漫长的拉锯战,该毛利兰他们发球了。
安室透将网球递给毛利兰,“兰小姐,给,该报仇了。“
毛利兰捏紧了手里的球,沉默的点头。
空手道主将的威力是名副其实的,一枚网球擦过地面打掉了美沙子手中的球拍又弹到了了身后的铁网上。
毛利兰走到场地空间,隔着网子,神色平静的看着还在震惊当中的美沙子,“小池小姐,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得过全国空手道大赛冠军的事情吗?”
美沙子阴沉着脸,“抱歉,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到这里吧。”
毛利兰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她点了点头,收起了球拍,转身。
安室透朝她笑了笑,目光中全是赞赏。
“兰——小心——”场外的铃木园子和安室透同时大叫提醒。
一阵风袭来,毛利兰感到危险逼近,她移动着脚步,也侧了侧脑袋,一个球擦着她的头发而过,所幸没有伤到身体。
“你怎么这么卑鄙!”铃木园子跑上来,恶狠狠的朝小池美沙子吼道。
高桥雾仁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女友,眼中的光既怜惜又哀伤。
“园子,算了。”毛利兰摆了摆手,她还是心软了,只是因为她的遭遇。
一枚网球势如破竹的擦着小池美沙子的发梢而过,安室透缓步走上前,先是看了看毛利兰有没有被美沙子伤到,之后才对着美沙子二人,笑着眯起了眼:“抱歉,我有点护短,刚刚的球不小心失误了,没打中目标,下次就不一定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毛利兰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天气,“我们快走吧,天越来越阴沉了……”同时她心里还暗暗担心能及时返程么。
……
“什么嘛,真是气死了!那个女人!“铃木园子大口咬着鸡腿,似乎把发泄的目标都转移到了鸡腿上。
“好啦,都过去了,以后不和他们有交集就是了。”毛利兰给好友夹了一筷子败火的青菜。
“那个女人和我打球的时候也是,恨不得往我脸上招呼!”园子补充道,同时将青菜吃掉,“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哪里招她惹她了?”
谁知道呢。
毛利兰不想再让园子为此事生气,咬着筷子转移了话题,“话说透先生今天在网球场上好帅。”
“是啊是啊,那个扣球,最后替你报仇的那一球……”铃木园子滔滔不绝起来,“还有最后的威胁,简直帅呆了!”
“主要是看到兰小姐被欺负,真的有些生气了。”安室透解释了一句。
“英雄救美啊!”园子大声嚷道。
“园子别再说了!”旁边适当的插了一句毛利兰恼羞成怒的声音。
……
另一边。
高桥雾仁殷勤的给小池美沙子倒酒,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你今天有些不太对劲,怎么了,还有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帮你。”
美沙子摇晃着酒杯,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老实又深情的男人,“没什么,只是她们太干净了……”
没错啊,从内而外,从上到下,都太干净了,想把她们弄脏。
在她看来,干净的都是脆弱的,就像透明的玻璃杯,今天的毛利兰却给了她一个意外,干净又坚韧的,更容易让人有毁灭欲。
高桥雾仁看着什么也不说的女友,有些黯淡了眸子,“我上午去找过你,你不在房里……”
美沙子咽下一口香槟,“可能有事出去了吧。”
你、骗、人。
……
吃饱喝足,毛利兰一行人往回走,注意到走廊上有很多奥运会吉祥物miraitowa的人偶走来走去。
毛利兰有些好奇:“这些人偶安排来是干嘛的?”
“原本是打算在甲板那儿有一场露天表演来着,但因为下雨取消了。”铃木园子解释,“铃木次郎叔叔现在安排这群人穿着人偶装在各个楼层说是做奥运会的宣传……”
“这样啊……”
晚七点半,毛利兰,铃木园子在807做卷子,安室透则是在旁边使用着平板电脑,房间里学习工作的氛围很浓重,唯有蓝牙音箱内放出的舒缓的纯音乐。有时候在碰到难题的时候,才会发出交谈的声音。
风夹杂着雨不停的吹打着阳台的玻璃门,发出嘶吼,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有点可怕,毛利兰有些受不了,她总感觉外面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忍不住上前把窗帘拉起来。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隐隐约约的,下一瞬间又被大雨滂沱声覆盖,谁都没有听到。
到了九点多一点,807房门被敲响,安室透开了门,来人是毛利小五郎,身后跟着高桥拓也和高桥雾仁父子俩。
“听高桥先生说他之前不让任何人打扰他,是真的吗?”毛利小五郎一脸严肃。
安室透回忆了一下当时网球场上的小池立太郎,点了点头,“是发生了什么嘛,毛利师父。”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听到声响也来到门口,“我么也能作证,小池先生确实说了那样的话。”
“可能出事了,敲他的门小池先生一直不应,跟我一起上去看看吧,兰和园子……”毛利小五郎说道。
园子抢先,“我们也去我们也去,做卷子做的快吐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乘坐电梯朝着deck9而去。deck9走廊的构造与deck8没什么不同,同样也有很多奥运吉祥物人偶穿梭其中。
走廊很狭窄,毛利兰他们侧身堪堪避过这群人偶。
来到了小池立太郎房间的门口,安室先生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小池先生,小池先生?”
无人应答。
毛利小五郎则是说:“这样不行,我们一起把门撞开吧。”
安室透点了点头,和毛利小五郎一齐撞门,身体重重的砸下去,一下,两下,三下,门开了,屋里关着灯,众人并没看到室内情景,但众人脸色皆一变,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传来。
“你们先别进来,兰小姐和园子小姐也在屋外等着。”安室透提醒道。
高桥父子俩的面色甚至是惊恐苍白的。
毛利兰抿了抿唇,她还是忍不住叮嘱:“爸爸,透先生,一切小心。”
毛利小五郎与安室透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安室透用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
血,地上全是血。
血迹一直延伸到床上。床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靠近床头的位置血迹甚至浓厚到渗透过被子。
毛利小五郎与安室透避过地上的血迹,努力不破坏现场,来到了床边,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三,二,一,毛利小五郎口中默念。
安室透一瞬间将被子掀开——浓郁的血腥扑面而来,饶是毛利小五郎也被这残忍的景象晕眩了一阵。
安室透扫视这一切,向门口说道:“兰小姐,先报警,园子小姐,让铃木先生封锁整个游轮的人员进出。”
被子下方的人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