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站在走廊上,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电话声响起,安室透毫无意外地看向手机来电“贝尔摩德“。
“安全出来了?“贝尔摩德声音传来。
“是啊,最后只剩我和兰小姐,真是千钧一发呢。“安室透回复。
女人声音中包含着极大的怒气:“波本,你是不是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Angel为什么会在那里?!”
安室透似是疑惑:“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是宴会厅爆炸众人出逃的时候,毛利兰发现工藤新一不见了才回来的。”
贝尔摩德气息不稳:“她不该听的都听到了,还是牵扯进来了“
安室透心说:毛利兰一直在漩涡的中心。他公事公办的说:“对了,北原仓介的妻子,已经被FBI带走保护起来了,不太好下手了”,安室透顿了顿,继续说道:“工藤新一似乎想通过她找到APTX4869的资料。”
这件事牵扯到了工藤新一,贝尔摩德沉默许久,才说:“我会告诉琴酒她已经被我解决了。”
安室透道:“需要我帮你瞒住么,你又有一个把柄在我手上了。”
贝尔摩德并不在意,反问:“或许你应该先来解释一下,似乎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惊讶,你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啊,波本。”
安室透呼吸一窒,他大意了。
“我不清楚你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不过……你没上报组织,你对组织似乎也没那么忠诚。工藤新一这颗”银色子弹“逐渐由暗转明,大战一触即发啊,波本。”贝尔摩德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她冷笑,不过都是趋光的可怜虫罢了,毛利兰这么偶然的出现在那里听到真相,还有北原纯子休息室那一次也是,她不信这和波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信了这个男人那才叫有鬼。
不过,贝尔摩德转念想起安室透看向毛利兰的眼神,那种倾慕的、势在必得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堵,到底是什么时候……?
安室透听着耳边的“嘟嘟”挂断声,并没有察觉他那见不得光的心思早就被贝尔摩德察觉。
他也并不在意这感情被贝尔摩德发现,毕竟那个女人对毛利兰的在意并不比他的少。
这场戏就算是他主导的又如何,他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的角度,就连和“工藤新一”的初次见面也就真的是初次,只不过他确实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毛利兰更快地知道真相罢了。
所以说,就算这场戏背后,最后的赢家是他又如何?
身后传来了门开的声音,毛利兰已经换好运动服出来了。
“走吧,安室先生,我们去录口供。”毛利兰笑眼盈盈。
这个明明在一小时前还与他同生共死的女孩,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在现在离他那么远。
不过,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剩下的来日方长。
“走吧,兰小姐。”
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铃木园子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已经派车来接她了。
她只好咬着手绢与好友依依惜别,顺便拜托安室透:“安室先生,兰就拜托你送回家了。”
铃木园子走后,安室透与毛利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安室透率先开口:“兰小姐,北原小姐现在很安全,你要去看看她么?”
毛利兰欣然同意,她本就担心纯子小姐的安危。
进入北原纯子的病房,她正虚弱的倚靠在床头发呆,看到安室透二人,露出了一个笑:“兰,你来了。”
“我母亲还好么。”北原纯子似乎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室透回答:“北原夫人被FBI保护起来了,精神有些恍惚,已经服用安眠药睡下了,她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北原纯子有些哽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北原纯子很早就知道父亲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包括这次所发生的,父亲也有预感自己的死亡,甚至在前一天告诉了她,并给了她一个U盘。
“谢谢安室先生救了我和母亲,她从怀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父亲给我的,他说如果我和母亲都成功获救,就把这个给您。“
恐怕连FBI也没想到,最重要的东西北原仓介会交给自己的女儿,且这个女儿也早就被秘密救出了。
安室透接过U盘,里面有他想要的。
毛利兰握住北原纯子的手,“纯子姐姐,请节哀。”
北原纯子笑的很悲伤,“我会好好活着的,连同父亲的份。”
过几天会有人送你出国,到时候你就可以改名换姓的在国外生活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北原纯子’这个人。“安室透道。
北原纯子点了点头,有些踌躇的问,“那我母亲……我还能见到她么?“
安室透摇头,“恐怕不行,你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你放心,FBI不会为难你的母亲,甚至会把她保护起来,她也会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北原纯子有些失落,但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关于你的病,最近中国通过中医疗法治愈了与你很相似的病例,所以不用担心。“安室透淡淡的说。
这是个好消息,她问:“那我就是去中国生活了吧。“她也很向往那个神秘的美丽的国家。
安室透道:“会把你安排到中国的浙江杭州,那里很美,也很适合居住。“
毛利兰祝贺:“纯子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顺便教你空手道。”
北原纯子也期待着,那是全新的生活,她会拥有一个完好的身体。
与北原纯子道别后,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毛利兰在安室透的陪同下终于回到了家,却在毛利事务所楼下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工藤新一站在那里,满脸憔悴。
安室透明白此时的自己有点多余,他主动说道:“小梓拜托我打扫波洛的厨房,我先进去了。“
毛利兰虽心中已有了决断,却还是被工藤新一的面色刺痛的一下,她记忆中的少年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
不等工藤新一解释,毛利兰率先开口:“新一,我知道你有苦衷,所以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
工藤新一满肚子的话吞了回去,最后只是沙哑的开口:“兰,我要去美国了,你,你还能等我么。“
毛利兰很平静,轻轻的说道:“小哀也会去吧。“
工藤新一点头。
“那祝你们尽快恢复身体,到时候就不送你们了,毕竟国内也快要考试了。“毛利兰衷心的说。
工藤新一满脸痛苦,他宁愿毛利兰哭着埋怨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这副表情仿佛在说,她要永远离开他了。
那个每当工藤新一回头都能看到的女孩,终于向前走了,将与他失之交臂,而他只能看着女孩的背影,什么都不能做。
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等着谁。
工藤新一狠狠的闭了闭眼,又睁开,“兰,这句话可能有点太迟了,但我还是要说——我很抱歉,真的。“
毛利兰笑着摇头,笑容中尽是洒脱,“新一,你从没对不起谁,甚至无论谁站在你的立场上,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毛利兰将那部一直不舍得换的红色手机拿出来,上面甚至依旧保留着已经泛旧的海参男挂件。她已经提前把电话卡和内存卡取出来了。
她把空空的手机递给了面前的男孩,作最后的告别,“我很感谢你曾经的保护,哪怕我并不需要。”
她望着满眼惊慌的工藤新一,哪怕自己也快哭出来了,她还是狠了狠心,继续道:“这份保护——
过去的我不需要,现在的我不需要,未来的我也不需要。新一,在美国也要好好吃饭,不要遇上案子什么都顾不上了。
最后,再见,工藤君。“
毛利兰强硬的拉过工藤新一的手,将手机塞给他。
工藤新一握着冰凉的手机,上面连女孩的温度都不复存在了,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僵硬的嘴巴,“连青梅竹马,都不算了吗。”
毛利兰深深的望了眼这个自四岁开始就认识的男孩,“我除了是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一个自由的人。”
说罢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这一刻,毛利兰感觉身体里束缚她好多年的屏障被冲破了,除了是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女朋友,她快忘了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毛利兰。
她在这一刻,感到了久违的自由。
工藤新一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事务所的方向,他终于明白了在宴会上,在邮件里,在电话中,在他工藤新一能看到的任何地方,毛利兰想对他说的那句欲言又止的话。
她想要的不过是并肩而行罢了。
骄傲的男孩终于看到了女孩真正的意图,终于正视了女孩潜在的能力,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女孩的禁锢,也终于,对女孩垂下了头颅。
灯光恍恍惚惚的,工藤新一眨巴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他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了,或许日上三竿后会有毛利兰掀起他的被子。
直到安室透关上波洛咖啡厅的门,工藤新一回过神来。
工藤新一冷冷的道:“你是故意的么。”
安室透尽是茫然,眉眼间一派温和:“工藤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工藤新一没在说什么,朝着远处走去。
“工藤君的飞机在明天,哦不,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应该说是在今天下午吧,一路顺风。”安室透告别道。
工藤新一没有回头,“是啊,降谷先生,希望再见的时候我们都能活着。”工藤新一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
安室透挑了挑眉,工藤新一的背影是少年一般的瘦弱,但还是有所不同了,这个男孩似乎成长了。
他打算通过其他渠道将APTX4869资料传送给FBI,推一把这个男孩。
“我期待着,最后的那一刻,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