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味瞬时间在冰冷空气中蔓延开来。像冰层的裂缝,一点一点进入贺峻霖的整个呼吸腔。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上毫无痛感,那不是他的血。
严浩翔表情很冷漠,只是瞥了一眼贺峻霖,几步上前踹向他的身后。
“咚!――”
身后的人倒在墙角,正正好好卡在空隙之间,头后仰着梗在大理石板上,颈动脉处,一把匕首直直贯穿。
贺峻霖看着他的死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想要开口和严浩翔说话,却欲言又止。
外面的光从间隙打进昏暗的楼梯间,将严浩翔的轮廓勾勒得更加贵气。他从口袋掏出一块手帕,面无表情地在下颚抹了一把。
这样的严浩翔,让贺峻霖远去的记忆,全部一同抽回。
那次夜深把人上吊在树上,那个在审讯台上脏话连篇,和眼前这个看不见底的刽子手。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严浩翔眼里似乎只有猎物,连贺峻霖都戒备如生人。
对于严浩翔,他见到的就有太多面。他实在没有办法将每一个他一一联系在一起。
“别看”一只手覆上他的眼睛,冰得贺峻霖打起了寒颤
一阵痛苦的呜咽声,最后在绝望中渐弱下去了。
严浩翔拔出了匕首,用手帕擦干了表面。看样子不像严家的佩刀,刀面上的图案是一丛玫瑰,对他应该有什么特殊义。
严浩翔看着他被捂了还尽力偷看的样子实是好笑,不禁戏谑了他几句
“还看?晚上睡不着别找我。”
贺峻霖失语:“……吓吐了都不找你。”
他没说话,最后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放开了捂着贺峻霖的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新的手帕,仔细地给贺峻霖擦拭脖子。
不是严浩翔,贺峻霖可能已经忘了脖子上溅了血这回事了。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严浩翔低头擦着,由于身高差原因,头顶的发丝时不时擦过他的下巴,痒极了。
贺峻霖撇了撇嘴巴,伸手想接过手帕自己动手,但是看严浩翔动作如此严谨,可能是有点心怀抱歉吧。
擦完之后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烫,贺峻霖是痒的,严浩翔是禁不住了。
被血妆点过的脖颈修长而白皙,像一只孤高的天鹅,又像窗台乖张坐好的瓷娃娃。贺峻霖一动没动,乖得要了严浩翔的命,几乎不敢用力
“谢谢。”他软软地道了一声谢,眉眼间很快又多了一丝冷冽
“还有刚才,多亏你了”
“嗯”严浩翔不喜欢他说这么生疏的话。这像是在对自己主动的亲昵表示厌恶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良久,贺峻霖才开口询问:“刚才路上看到有个水池,要过去洗一下手帕吗”
严浩翔挑眉,贺峻霖比他想象的镇定很多。
“很惊讶?”贺峻霖哭笑不得,“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这个,”严浩翔一指弹弓
“这是李连军配的,包里还有其他东西,基本上都是仅此一把,我们的原计划是留到第三阶段再用。”
“这是装菜鸟掉马甲了啊”严浩翔意味深长
“没装过,都是三脚猫功夫。”
贺峻霖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