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队长在自己十余年引以为傲的警察生涯中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栽倒在了自己该死的O性别上------在酒吧执行易容任务时迎来了令人振奋的生理期。
这实在是一件十分让人苦恼的事情,龙骨不明白究竟是因为自己平日里生活规律错乱而导致的内分泌失调,还是刚刚喝的那杯酒太烈,怎么生理期整整比上一次提前了半个月。
龙骨是个处男,誓死于性别歧视斗争到底的那种,并且坚信生理期是妨碍工作发展与年终奖多少的首要因素。以前他往往靠抑制剂生生撑过去,今天难得一次释放简直就犹如洪水猛兽般滔滔不绝一泻千里,甜蜜的樱桃果味信息,素张牙舞爪地冲斥着酒吧每个角落,招摇又得瑟地向众人展示着这里有个不得了的O
结果惨烈可想而知几乎是他信息素爆发的那一刻,酒吧里大多数的O已经软了腿脚,水一般的瘫倒在了身旁有备而来的A怀里,甚至有些人当着众人的面被摁在桌上。
O在公众场合散发气体无疑是相当恐怖的事情,力量上的悬殊使他们任人宰割,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被一群由于气味而吸引来的A侵犯是常有的事。
而龙骨恰好就是这些小羔羊中最靓的仔,头上闪红灯的那种。
嘈杂的摇滚乐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帕灯光线,整个酒吧乌烟瘴气像个窑子,龙骨被身后暴躁的A拽着辫子摁倒在吧台上,四肢不自觉地缠绕上来,暧昧地游走于身侧。
龙骨被难以言喻的恶心刺激的头皮发麻,险些呕吐出来,他以一位警察惊天的强韧意志力,从腰带里摸索出手枪,毫不犹豫的冲着天花板开了几枪。
“砰!”
“砰!”
“砰!”
尖叫声此起彼伏,龙骨混乱之余一脚踹翻了身后的男人,随便揪起一件大衣往头上一套就往外跑,仓促狼狈仿佛是战场上丢枪卸甲的逃兵。
他今晚不光惹出了大事,还要把警局的脸都丢光了。
可惜他无暇顾及这些,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寒冬腊月的冷风刮的耳根发疼,即使如此依旧难以磨灭身体里一丝一毫的燥热,刚刚A信息素的刺激使身体发生了难以启齿的变化,连站立也变得十分困难。
他在某个无人的小巷里,挨着墙面缓缓滑落在地上,眼前的景物阵阵发闷,整个人此刻烧得犹如一团火,体内熔炉里极速发酵的情愫黏腻的顺着血液蔓延进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叫嚣渴望着喧泄而出。
初次完整经历生理期的龙警官感觉自己大概离死不远了。
他听见了巷外车辆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然后光线擦着眼角而过,形成若有若无的光斑。
远处的黑暗里有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向他走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随着他的接近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携带着浅淡薄荷味的烟草气息,混杂着隆冬时节的清浅雪香,充斥萦绕在鼻尖,慢慢渗透入了肌肤。
这气尾通之前的Alphe信息素与众不同,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冲击在鼻腔,就像是危险而难以抗拒的毒品,吸一口就上瘾。
龙骨感觉某个部位又不争气的湿了些。
“需要我帮忙吗?”
性感低沉的男声一字一字敲进他的耳里,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这个男人简直浑身都是毒。
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龙骨心里为数不多的理智彻底被情欲倾覆。
他就像是着了魔。
龙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扶着墙站起来,摇晃着身形走到那个人面前,像个如饥似渴的老流氓一般,不管不顾的压住对方的头亲了过去。
龙骨第二天是在一片狼藉中醒来的。
他在洁白的酒店大床上跟被褥滚成一团,身旁空无一人,床下是七零八落的衣物
阳光透过窗,洋洋洒洒透进来空气里,依旧浮动着浅淡的信息素以及欢爱后的情欲气息。龙骨的心情不太美好,他烦躁的揉了揉那凌乱的发髻,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跳下来,下一个膝盖一折扑通跪地,不情不愿的磕完了自己这半辈子里的第一个头。
他显然是被折腾的不行,哆哆嗦嗦的站直身子,一边骂娘一边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浴室。
宽大的镜面中映出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龙骨静静盯了片刻,伸手从辫子后把整张人皮面具用力撕扯了下来。软软的人皮面具后是一张清俊漂亮的脸,白色的长发凌乱而柔软的盖在肩头,眼圈下的殷红尚未散去,看起来好像是被狠狠欺负过。
看得出来昨夜那个狗A十分不客气,虽然没有标记可咬的龙骨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印,甚至还有阵阵余痛。
龙骨满怀怨恨的打开了淋浴头,水流淌过肌肤时还能回忆起男人指尖触摸的感觉,闭上眼睛后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使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看见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在男人的身下哭喊求饶,耳畔能感到那人潮湿火热的低吟。
“宝贝儿,你可真是个尤物。”
“咚一一”
龙骨一拳捶在墙上,眼底深色忽明忽暗,戾气与怒火险些要翻涌而出。
“我早晚找到这个王八蛋,杀了他”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是自己没羞没臊的主动邀约,骂骂咧咧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顺手翻开钱包一看,发现自己的六百块现金早已不翼而飞,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展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
六百元服务。
“???”
龙骨简直要骂娘了,气急败坏的把字条撕成了粉碎。
在打开手机一看,入目的是20多个未接来电和十几条未读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局里的座机号码以及一个备注“巫师不要脸”的私人手机号,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要对昨晚的事情兴师问罪。
龙骨对自己不复存在的贞操和缅怀和对那个王八蛋的批判共持续了没有两分钟,就迫不得已穿好衣蚂蚱似的蹦出了。
现在是早班高峰期,身无分文的龙队长只能选择搭地铁,顺便用口袋里仅有的几个钢蹦买了一杯热豆浆。豆浆店的老板是个省吃俭用的禁阁男人,看着寒风里冻着哆哆嗦嗦的龙骨,又好心的往豆浆里多加了一勺糖。
“借过借过!”
他敢在地铁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闪了进去,车厢里早就挤满了人,狭小的空间被人捂得暖烘烘的,小显示屏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刚好播的就是昨晚被龙骨搞出事情的那间酒吧。
“警方的迅速介入已经将信息素外漏而导致AO杂交恶性事件得以控制,关于步法枪支使用还在调查中,请孤身在外的O随身携带抑制剂以便自保”
龙骨瞪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屏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满心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直到旁边的人流突然开始拥挤,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下车了。
“龙队长早上好啊”
龙骨心不在焉的跟局里每一个跟他问早的人打招呼,他刚按下电梯的关门键,一个较小的身影就如小兔子似的蹿了进来。
白色直发俊俏少年抱着一大摞几乎要高过他脸的文件,脸上泛起不知是急切还是羞涩的薄红,抬起头尴尬一笑:“龙队长早啊”
龙骨见他面露窘态,伸手想帮忙接一下文件,男生却转身轻轻一躲,让他抓了个空。
“不必了,谢谢龙队长好意”
龙骨只能悻悻收手,尴尬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卡卡是局里新来不久的B笔录员,局长的外孙兼掌上明珠,刚来的第一天就依靠俊俏的外表和傻萌的性格俘虏了众多女同志的芳心,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人比比皆是,可惜没过多久,众女同志就打听到了春心破碎的消息-----卡卡痴心暗恋刑警大队的龙骨龙队长。
一天到晚不是送爱心便当就是请教小白问题,两只漂亮的大眼恨不得粘在他身上,追随着跑去天涯海角。
这位龙队长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任凭卡卡暗示明示,外人旁敲侧击都没有一丁点反应,甚至还对卡卡的示好分外推辞抗拒,对此他还差点变成局里的“全女公敌”,同时也彻底把卡卡内心最后一丝热忱和希望也打消了。
龙骨是个人精,坐稳了小初高颜值担当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卡卡的那点小心思。
这年头社会发展不比十几年前,无论是科技发展还是基础建设都突飞猛进,公民思想也日渐开放性别已经不是那样羞于启齿的是,O已经能担任高危职业。可是上帝依旧有着打不破的原则,从一开始划分性别时就等于划分了某些不可逾越的差别,而脆弱柔软的O自降生起就自然担任了繁衍和生殖的任务,性别注定着无论他们表面上多么光鲜强大,体内依然流淌着顺从的血。
龙骨从小就力争做各个项目上的佼佼者,即便是现在的工作单位,局里对中高位置成员档案里性别一栏都会填保密,这也就方便了给龙骨披假皮的机会------他是个聪明人,懂得用灵巧的身手和速度来弥补自己在力量上的缺失,敏锐的判断力和领导力使他在众多警员中脱颖而出,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将军,甚至会给家人一种他是A的错觉。
所有人只看到他光鲜的位置,却鲜少有人知道他龙骨是用了多少心血换来今天这个位置。
他辛辛苦苦维持了十几年的骗局和骄傲,在昨晚被全盘瓦解了。
卡卡自然是不知道龙骨真实性别,也自然不明白以龙骨的自尊绝不允许自己以这样的性别和一个男B谈恋爱。
尴尬的氛围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电梯门一开龙骨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卡卡幽怨的视线也随着电梯门的闭合消失的悄然无踪。
他擦着汗推开办公室的门,黑色巫师帽下银发的漂亮男人正动作优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官方笑脸看着自己。
“我……”
龙骨却明显从男人的笑容里觉察到了不妙的气息,动动嘴刚要解释,对方便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的打断了他。
“龙骨队长。”巫师微笑着开口,“恭喜你,你被降职了。”
“……”
龙骨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一掌拍在桌子上:“局长呢?我要见局长!”
巫师不急不缓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吹气:“局长不在,只有副局长我。”
面前的男人顿时毛都炸了起来,看上去活像只被揪住尾巴的小狮子,掏出手机速度拨出了一串号码,来来回回播了无数次,屏幕里传来的也只有不在线的忙音以及女人毫无波澜的:“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
龙骨呆滞了,崩溃了,坍塌了感觉人生都不会再爱了。
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离嗝屁只有一步之遥,巫师揉了揉眉心,决定暂时放下了自己惯用的那抹官方而作出的笑脸,颇为无奈的叹气道:“这是上头下来的命令,你就是闹到玉皇大帝那,这成命都收不回来了”
“你看一下这个。”巫师将两份人物资料推到了龙骨的面前,右边的男人的相貌十分惹人注目,携带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诡异魔力,龙骨的视线牢牢的粘在上面,彻彻底底的移不开了。
是一个相貌英俊至极的白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