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归我
·勿上升
“你是我生命里麦子的颜色。”
郭文韬从火车上下来时,闯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涌动的金黄色,它们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极了印象派的油画。
麦田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风吹动麦穗发出沙沙声,戴着草帽、穿着破围裙的稻草人歪歪斜斜地立在麦田里,不远处的几层楼小旅馆上有奇怪的尖顶和红色和蓝色的窗子,颜色看样子像是刚漆上去的,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那种小屋子。
然而郭文韬所以这一切似乎兴趣都不大,他往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右手拉着行李箱,慢慢悠悠地走向那个小旅馆。
“布谷——”
郭文韬推开旅馆的门,靠近门的地方挂的那只做工粗劣布谷鸟眼珠子一转,脖子一歪,发出了清脆的布谷声。
坐在前台的男人微微抬起头来,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带着一股没睡醒的迷糊气息看着这位提着行李箱的客人。
“还有房间吗?”
郭文韬不喜欢他打量自己的这种眼神。
“当然。”蒲熠星开始在抽屉里翻找住客登记表。
蒲熠星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就是声音里怎么带着一股子川普味,郭文韬眨巴眨巴眼,蒲熠星整个人都罩在柜台的巨大阴影中,看不清楚容貌。
“喏,登记一下。”
蒲熠星站了起来,把表格和笔递到郭文韬面前。
这下郭文韬总算可以看见这位旅馆主人的面貌了。
——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是绝对出众的容貌,无论是在异国他乡还是国内故土,当然如果能忽视他眼角里的眼屎和下巴上隐隐约约的胡茬的话。
大概是一路上看了太多外国面孔了,忽然看到一张中国人的脸顿时感到清新,郭文韬心情比刚来时好了不少,领了房卡提着行李箱就往楼上走。
“郭,文,韬。”蒲熠星拿起那张表格,一字一顿地读着郭文韬的名字,读得郭文韬心头一跳,而蒲熠星随即抬头冲他一笑,“我帮你搬吧。”
郭文韬没有拒绝,从善如流地把行李箱的把手递给蒲熠星,却看见他没上几节楼梯就哼哧哼哧喘[得像头老黄牛。
郭文韬好笑地从他手中抢过行李箱,在蒲熠星惊愕的目光中抬起行李箱一口气爬到了房间门口。
“很惊讶?”郭文韬挑了挑眉。
“很惊讶。”蒲熠星诚实地说,他看着郭文韬身上的粉色卫衣,手在空中比划着,心里努力思考着合适的词汇,“因为你看上去很……娇。”
“……”
郭文韬没有接话,转身打开了房间门。
这里是丹麦。
——一个光听名字就感觉充满童话色彩的国家。
一般来说,一个人独自来到这么遥远的国家旅行,不是常年的背包客那就是失恋了。
郭文韬刚进门的时候,蒲熠星就觉得这位客人周身的气氛不太对。
——像极了在阴暗的深海中,溺死了许久的鱼。
鱼也会溺死。
这个小旅馆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实际上里面的环境也还好,而且多少带着一点童话风。比如挂在窗前嘴角咧到耳朵根儿的晴天娃娃和风一吹听起来还有点聒噪的小风铃。
——也还不错。
郭文韬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咚咚咚——”
是敲门声。
“谁?”郭文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去开门。
“是我。”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蒲熠星的笑靥如花。
郭文韬恍了恍神。
蒲熠星毫不见外地走进了他的房间,胳膊肘支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麦田,丝毫不管对方溢在空气中的不满。
“有事?”郭文韬客客气气地问。
“也没什么事。”蒲熠星转过头来看着郭文韬,郭文韬应该是刚摘下了帽子,现在头发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倒也平添了几分可爱,是令他羡慕的发量,“我这小旅馆平时也没什么生意,我看你应该也是一个人来的,待会儿要不要出去看看麦田?”
“这儿不也能看嘛。”郭文韬皱着眉,指了指窗户。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比较柔,不自觉地黏着字说,在蒲熠星听来倒是有一股欲拒还迎的感觉。
“在窗户里看见的跟在外面看见的当然不一样。”蒲熠星笑着,“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个小旅馆,当然不是专门为了挣钱,好不容易有个中国人,一起去看看?”
“那好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蒲熠星。”蒲熠星依然笑着,“火羽白日生。”
“你名字这么长?”郭文韬皱着眉。
蒲熠星脸上的笑僵了僵。
“……你这人真的很不好聊天哎。”
等郭文韬差不多收拾好了东西,下楼找蒲熠星时,却发现那人已经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郭文韬站在楼梯口看着脑瓜子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一样的蒲熠星,突然有些想笑。
很可爱诶。
有些人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无论他做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办法让你讨厌。比如没经过同意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比如第一次见面就邀请自己一起去看麦田,但是在自己看到他歪着脑袋睡着的那一刻,还是会莫名觉得他很可爱。
很奇怪。
郭文韬走向蒲熠星的时候都没察觉自己的唇角带着笑。
“哎,不是说去看麦田吗?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郭文韬推了推他。
蒲熠星的睫毛颤了两下,用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眯着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郭文韬。
“我以为你要收拾好一会儿呢,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蒲熠星带着鼻音的声音和半醒不醒的模样让郭文韬联想到了某种毛茸茸可可爱爱的小动物。
蒲熠星起身整了整衣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郭文韬,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走啊,想什么呢?”
“啊……没事,走吧。”
郭文韬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想了想又努力扯出一个笑来,主动拉起蒲熠星的手向门外走去。
外面的风景和从窗户里看见的就是不一样,一望无际的麦田看得到起点,却看不到终点。在阳光的映照下,天空似乎都染上了些金黄,深深浅浅的是没有调匀的色彩,凌乱地摊在调色盘里,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美。蹲在麦田里,从下往上看的话,还能看到光束从麦穗细小的缝隙间穿过,有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飘浮,依稀还看得见光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