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粼粼而行,安夜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无法自拔。
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微垂的帘帐,她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旁边。
很难想象,原来有一天,长安城中最惊色绝艳的女子,最爱纵马驰骋的女子,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人骑着她的爱马于长安街头徐徐而行。
她就像个谜,摸不着看不透,安夜从未有过这么想了解一个人的冲动。她骑着马,从未回头看过他一眼,他看着她的背影,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可真正的距离却那么那么远,让他望而却步,无所企及。
这种无力感,真的很久都没有了。
“呵~”
安夜放下帘帐,低低笑着。嗓音低沉仿佛带了小小的钩子,致命诱惑。
这是一场局,是无解之局,也是一场他若掺入便会输得一败涂地的局。可谁让,他是安夜呢?
是举世无双的人儿,才华横溢,运筹帷幄。
他要扭转棋局,这场局,既有了他,便也有了转机。
“小殿下啊,有时候,人心也是可以算计的。”
安夜靠在软椅上,深深陷下去,看着马车豪华的装潢,声音悠长,眸色莫名。
清澈的桃花眼中一点墨色,薄唇紧抿,弧度冷清,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矮几上的玉盏,看来平易近人,可却又神圣的难以让人靠近,高贵的无可亵渎。
她看到的他,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狭长羽睫轻颤,开合的瞬间,清冷的眸光透过多情的桃花眼,上演着冷清的戏码。这双眸,岁岁初见时,只觉星河细碎漫天,如今却冰碴儿密布,冷然入骨。
他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等到他再向外看时,她侧脸紧绷,不苟言笑。
只是容颜依旧迷人。
他紧盯着她的侧脸,不觉间笑意盈满眉梢眼底。宛如一时之间春风满园,他的笑容,让人很舒服,可却很少看到。
那匹飒露紫蓦然回首,微红瞳孔死死盯着安夜,有寒寒的危险气息四散弥漫,但更多的,是不屑。
果然是飒露紫,够傲。
比之巍峨挺拔的皇宫,公主府虽次了些,但也算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府邸。
公主府出现在地平线上,岁岁眉梢微挑。
她瞧着府外停的马车,暗念:宫里这么快就来人了?
比她想的快了一些。
但也无伤大雅。
“岁安公主接旨——”
??????
这太监真的没眼力见。
太监尖利的声音准备宣读圣旨时,岁岁刚刚撑着马背,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下来吧。”
岁岁撩开马车。
“殿下不去接旨吗?”
安夜惊诧的问。
“公子怎知这圣旨只与我一人有关?”
她撑起软塌塌的帘子,和煦的阳光透过细碎的空隙,片片剪影投在安夜纯白的锦袍上,张扬的红色长裙被照射得透亮,晶莹的红色光芒点点斑驳影,渐欲迷人眼。
凤眸掩抑不住的戏谑,大胆的打量着绝色倾城的祸水蓝颜。
“自己下,或者,本宫抱你~”
她眼中赤裸裸的调戏,让人想忽视都难。
安夜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然的移开眼眸,自顾自下了车。
“殿下大可不必与我虚与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