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岁岁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情绪。
那些可怜的过往是她难以愈合的伤口。一次次揭开她也会疼。
“今天我不跟你理论,他——”
岁岁素手指向安夜。
“要是少了一根汗毛,父皇就等着提前写禅位诏书吧。”
岁岁眼神中透着危险。冷厉的眸中没有丝毫惧怕。她气场全开,一时间竟然生生碾压了龙位上的君主。
她睫毛下垂,漫不经心。平静的直视龙椅上的人。
南越长公主,玩世不恭,放浪形骸,但又有谁能想到,这般气势会出现在她身上?
颜浅瑶,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安夜眸光晦暗莫名。在岁岁看不到地方,他可不是那般乖顺。
宫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有些胆小的,直接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瘫倒。
“哈哈哈!”
“岁岁,你还是太年轻了。”
岁岁以为,怎么着那人会生气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帝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
还有,他说她太年轻是什么意思?
“咳咳……殿下,您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安夜轻轻扯岁岁的袖子,小声提醒。
她……暴露了……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么多年的戏,她白演了!
“父皇还真是千年的狐狸。”
岁岁一声冷笑,气得牙痒痒。
“这位公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帝王精光乍现,威压逼人。
岁岁知道,这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告知她。
“老狐狸!”
岁岁出了宫殿,还一个劲儿的吐槽。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如今羽翼日益丰满,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冷宫公主。她现在有能力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出来后,天上依然飘着雪花,没完没了一般。宫墙厚重,铺天盖地的压抑感几乎要将她窒息。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做一个平民百姓的女儿。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起码,生命无虞。
这座巍峨的宫殿,在她眼中不过一座华丽的金丝笼,多少人在这里折了羽翼,金碧辉煌,富贵迷人眼。有的人永远迷失,有的人永远被困。
她还记得,母后去世前告诉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别恨你父皇。”
呵呵……
她之所以还愿意与他虚以委蛇,无非是因为母后的殷切希望。
母后希望她岁岁平安,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连这些也成了奢望。
她是唯一的皇嗣,注定了要受尽万人瞩目和无数明枪暗箭。
她也曾天真无邪,明眸皓齿,干干净净。
可生在皇室,她有太多身不由己。而且自幼年在冷宫长大,多舛的命运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她一个道理:要想保护所爱之人,只能变强,强到无人可敌。
她嚣张跋扈,玩世不恭,一无是处,处处高调,殊不知,这是她最好的保护色。枪打出头鸟,可有时,做了出头鸟的人,恰恰最安全。
因为猎人会以为它是最蠢的鸟。
然而,最后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四四方方的天空限制了一切,厚厚的宫墙两侧,俨然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