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年夜觉得他得出去走走才行,忽然间意识到这么个不得了的秘密,他心慌慌的,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祈司南一番劝说无果后,还是陪着他一起出去了。
一如既往的冷,和昨天差不多,但空气明显感觉到很潮湿,年夜不禁对着又湿又冷的空气打了个寒战,祈司南一脸焦急的样子想伸手帮他系狐裘的衣带,被年夜侧身躲过。
“我……我自己可以。”年夜不知为何,竟不敢正眼看他,仿佛一看到他的脸,心里就又不能平复了。
祈司南的手僵在空中,一下子瑟缩回来,找了个话头避免尴尬,“那去花园转转吧?”
年夜也正有此意,两人一路走到花园。
花园里有些常青树还是绿绿的一片,倒是给一片萧凉的景色增添了几分趣味,冷风刮过,池水被掀起片片涟漪,荡了一会后又渐渐趋于平静,小路还是那条小路,旁边的人还是那个王爷,可心情,已然不似以前那样了。
年夜朝花丛看去,夏日里争相开放的百花丛,也就剩下那么几个还含苞待放了。
“咦?”年夜看到了什么,向那株鹤望兰走去。
这个时节鹤望兰开的正美,莺莺绿绿的,橙黄的花萼在一片灰黑色中很是显眼,深蓝的花瓣和洁白的柱头、紫红的总苞,又将这朵花修饰的极为特别,整个花序宛似群鹤翘首,仙气飘飘。
年夜微微俯身,一手撑在腿部,一手抚上花瓣,欣喜的摸了一遍又一遍,眼中噙着无尽的笑意,看起来很是喜欢。
他微微侧头,正视祈司南,说着,“小云安,这花开的好美啊!”
这一幕和十几年前的景象重合,将祈司南记忆里的痛楚又调了出来。
五岁那年,段哥哥也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对着一株鹤望兰如此笑着,叫他小云安,喊他快过来一起欣赏……
祈司南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年夜,嘴角微微颤抖着,向前走了几步。
年夜被盯的很不好意思,眼神躲避开来,又回到花朵上,“你看……”
祈司南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思念与苦涩,一把将年夜搂在了怀里,就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你刚刚,叫,叫我什么?”
年夜还没意识到关键问题所在,一把将他推开,“啊?什么?”
随即他还真的去想了,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到,一想,头就疼,于是抱着脑袋痛苦。
祈司南又心疼了,他见不得年夜这样辛苦,轻声安慰道,“好,好,我们不想了,不想了,不记得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良久,年夜才平复下来,一直被抱着,感觉太怪异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群鹿乱撞。
祈司南将年夜松开,半开玩笑道,“你知道鹤望兰代表什么吗?”
年夜本都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只是觉得好看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于是摇摇头。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不要忘记还有个……爱你的人在等你。”
祈司南的眼神变的很温暖,能照耀人心的那种舒适,说话的时候语气真挚无比,就像……那个等待的人就是他一样。
年夜还是不敢看他,被祈司南双手托住两颊,被迫对视。
“如果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有着……喜欢的感情,想拥有他的一切,包括身体的欲望,他还想一直陪着他到老,到死,想陪他做他喜欢的事情,你觉得……恶心吗?”
祈司南的话一经脱口,年夜就自动在脑子里脑补着一切,将一个男人看成自己,另一个男人看成祈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