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也将终于黑暗,但黑暗从未吞噬过我。
朝歌靠着尉迟空的肩膀,看着看不到的月光,轻声说着。
她的世界与我们不同,从未感受过光的样子。
她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常常追着尉迟空左问又问,尉迟空总是耐心解答,朝歌也是半懂不懂得点点小脑袋。
到了日子,瑞啼科伦去了天界,天帝任命尉迟空与他们一同学习,瑞啼生性爱玩,静不下来,总是找机会偷偷出去。
被夫子一而再再而三教训也不长记性。
求学时光很快就过去了,瑞啼学的一知半解,科伦倒是收获不小。
“孺子可教,日后必有所为!”
夫子很赞赏科伦,好学勤问,刨根问底求知精神打动了一向不爱赞赏任何人的夫子。
瑞啼虽然不爱学习,可是天赋异禀,回到妖界后,通过了历练,获得了他的第一把刀——
“就叫它赤影可好?”
妖刀锋利无比,血红色的刀刃像是死亡的鲜血,每次出手对方都非死即伤。
本来一切都好,可是朝歌迟迟不出谷,引得众神按耐不住了。
方诲最先进言,态度恳切,“天君不能再放纵太子殿下了,那孩子迟迟不出谷可不是好征兆啊!”
“臣附议!”
“方大人说得对,太子殿下这是包藏罪犯!”
话越说越严重,甚至最后说到了太子继位天下大乱。
“此事我会办的,都回去吧。”
天君脑子浆糊一般,不明白尉迟空所说与所做,只要老老实实把她交过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引得群神附议反对?
于是天君去了星谷,这里十分偏僻,距离灵族栖息之地不远,是那天河流流经之地。
他伸出手,还没碰触到就被灵敏的结界弹回,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把尉迟空叫出来。
“你来干什么?”
尉迟空一脸的阴翳,天君虽然见惯了他生气的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一语双关,是问他这些天的行为还是今天尉迟空练功的时候把朝歌种的花弄死了?
很显然是前者,尉迟空收敛了怒气,“睡觉呢,你来干什么?”
后半句又重复了一遍,脾气又上去了。
“别装傻,孩子呢?”
“在这里啊。”
尉迟空怎么做到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天君血压上升呢?
天君不跟小孩子计较,解释道,“那天你答应孩子伤好了就送到天界的,食言了?”
好像不管尉迟空怎么表现的无理取闹没理说理天君都能不怪罪他,尉迟空对他却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现在不行。”
“怎么?伤还没好?这都一个多月了,星谷的治疗不是最好的吗?”
星谷:瞧不起谁呢你?
“伤的太重了而已。”
“天界有疗伤神池,不妨让那孩子来那里。”
尉迟**然说道,“你就是想要所有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才甘心吗?”
天帝一怔,不明白尉迟空什么意思。
“别想了,她不会出去的。”
尉迟空转身就要走,天帝也喊到,“难道你现在做的不是这样吗?”
“将孩子关在这里的难道不是你吗?”
尉迟空脚步一顿,天帝又说道,“她不是因为我死的,小空……”
“闭嘴。”
声音尾音不自觉颤抖,尉迟空握紧拳头,下巴绷得很紧,母亲被他关了半生,后才上吊自杀,他居然敢说不是因为自己?
“你有什么脸提她!”
尉迟空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她死了,你也不配在这里教训我!”
此事不了了之,众神的埋怨也被天君压了下去,后来西北战事很紧张,人民受到了生命威胁,骁恒主动请缨上战场,我方战士受不住他们的车轮战,接连战败。
“将军!撑不住了,前线守不住了,就剩下不到千名战士了!”
“誓死守护最后一城的百姓!”
战事加急,又损失惨重,民心不稳,四处逃散。
他们又要打仗,又要安慰老百姓不能出城,眼看着活人越来越少尸体越来越多。
“下雪了?”
“这季节还会下雪?!”
“城墙没有人上来了!将军——”
突然天降飞雪,温度没有骤降,却能看见飞雪。
“何人在此?”
声声笛音入耳,清新脱俗,如痴如醉,听者有心受制驱使。
他们身上飘落雪花,所以没有受到控制。
外面的人却是声声惨叫,上面的战士大声喊道,“将军,有一个女子在外面吹笛子!”
骁恒不顾身上的伤跑出去,此时的外面的人自相残杀,画面不堪入目。
没一会就没了声音,笛子独奏,女子轻飘飘的身姿极像当日的那个孩子。
剩下的能走的天兵也纷纷抬起头,在他们的眼中,朝歌好像天使下凡,纤细的身体白皙如泉的皮肤,青绿色竹笛轻轻拿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痣代表了真相。
朝歌来了。
后来进犯的敌军都被朝歌击退了,提前结束了战争。
再想找她的时候已然不见了。
骁恒向天帝禀明了这件事,“尉迟空这小子居然真的在骗我。”
“你去叫他来。”
“不用了,那件事我知道了。”
天帝指着他鼻子,“还不把那孩子带过来,既然没事了我要赏赐她!”
“孩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天君能准许!”
尉迟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天帝忙说着让他起来,“孩儿要求娶朝歌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