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尉迟空虽然灵力深厚,但笛子那毕竟不是自己所有,再加上耗费过多,现在只是苦苦支撑,禁不住再一次的出手。
他启唇,声音夹杂着风力,更显得高大神圣,“为何出逃,从实说!”
“吾并非人类,乃是鲜花成精,修成人形,吾并非想要伤害人类,只是这里太过危险,实在不宜久留。”
“妖族?”
“非也,此地藏着一股力量,他们囚禁我们,控制我们获取利益。”
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跟实力,又为何要在这里实验?
这问题她无法回答,因为只有今天她才拥有了模糊的自我意识,真真切切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吾身不由吾心,所作所为该当死罪。”
像是被唤醒灵魂一样,她之前那副模样不过是傀儡皮囊。
“还请殿下赐罪!”
她的头重重磕下,尉迟空停了手,微微低头——这副模样若是当年的自己,他那好父亲估计不会轻易饶了自己,表面上碍于面子背地里不知会怎么惩罚我。
若是让她再回去打探消息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了,若是留在身边只怕更是会被有心人留意了去,怎么办呢?
“尉迟空!”
正不知该怎么办呢,瑞啼就跑来了,看来是听见了。
“你个煞笔玩意儿,一天天的就知道戏弄小爷!说,刚才那声笛音是不是你!”
“不是。”
瑞啼性子急,说着就要撸袖子上去干,正巧无忧就赶来了,夹在他们中间。
“小殿下还请原谅,在下要查看一下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
无忧强闻博识,百草精灵不在,他也能处理些皮毛,他们四个人中就属无忧性子好,温柔有耐心,体贴入微,所以瑞啼跟朝歌玩得要好。
“你处理吧,只不过——”
无忧笑道,“您请说。”
“咳,尽量不要治好,留点淤青啥的。”
无忧不解,瑞啼拉过他,悄声道,“我是过来发火的,怎么能让他体无淤青毫发无伤的离开我的视线?嗯?懂吗?”
无忧习惯了他勾自己的背,自觉弯腰,“懂。”
无忧用探视术窥视了尉迟空的外伤,大多都是打斗留下的,要痊愈不难。就是内力耗费的太过严重,不仔细调理怕是三个月都好不健全。
“殿下,您的伤还好,就是内力损耗过度。”
“无碍,你身上带着药吧。”
尉迟空让女人站到一边背过去,无忧笑道,从袖中拿出老君为他专门定做的调理药丸,“吃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老样子?”
“唉,这身体太弱了,几年就出一回事,我都习惯了。”
“哎,实在不行,那个什么,算了吧。”
瑞啼从没有见过他这般奇怪之人,耗费一半灵力去救一个回不来的人,为什么?
他不是很讨厌朝歌的吗,从不解释这一点就让瑞啼对他很没有好印象,但是他又很重情重义,从不拿人性命玩笑,也是因为那场大战,众神魔围剿灵族,幼年的瑞啼对他钦佩至极。
以一己之力对抗不公待遇,救下了年长幼儿以及各妇孺,从战火废墟中抱着朝歌杀出重围,那时候他才刚刚成年,一场战争让成年男性灵悉数被杀,无一例外。天界算是打赢了,彻底统治了六界,太子殿下也因此成名。
有人赞叹其为少年英雄,意气风发,敢于直面强权,即使那是亲生父亲。
也有人不惜挥洒笔墨,也要书写他的少年功绩,单单有一颗怜悯之心就足够说服世人——神并不是冷血无情。
从那时起,天帝就格外看中他,竟然没有因此责怪于他,而是更加的器重,甚至命名极北之地领主,享受供奉。
他的香火从来都是霸居榜首,求子求姻缘,保家卫国,父母安康,那一尊雕像世代流传。
没有人敢相信使天帝下位的竟是当年最受宠爱的尉迟空?!
一时政变,扰得人心惶惶,他们的信仰塌了,即使没有伤及无辜,黎民百姓也不是瞎子,那尊像被天雷拦腰斩断,至今未修补。
天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天帝亲信尽数被杀,疯魔的尉迟空又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那场变故持续了三天三夜。
最终以朝歌的死结束了一切。
“她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
想到朝歌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微抬,瑞啼从未看到过他这副样子,惊讶道,“你在笑吗?”
“怎么可能?”
“真的!我看见了,你刚才再说完话后笑了!尉迟空,你居然还会笑!?”
就像是什么大事似的,跟谁没笑过似的,是的,尉迟空的脸上从未挂过笑。
无忧也惊喜得很,他们认识的时间更久,除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与讥笑无谓,他从未见过尉迟空的脸上会有别的情绪,真是活久见。
“额——”
女人突然跪在地上,心脏处似乎有麻烦,她极为忍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动作,撕扯般的痛苦怕是不亲临不会感同身受。
“杀了他们!”
一个声音在说,“杀了他们!”
另一个声音又在嘶吼着反抗,“不,不要!!”
终究是控制不了,长指甲直接冲着尉迟空心脏,他盘腿而坐根本逃不过。
就在这时,突然一根木棍甩过来,贴着尉迟空的脸打中女人的手,瑞啼一把拉过来尉迟空,无忧不擅长打斗,瑞啼将人交给他,唤出来妖刀就要上。
“别杀它,控制术而已——”
妖刀出鞘,不得不杀,瑞啼连忙后退,可是刀却不受控制,非要拼个高低。
“哎哎哎,行了行了,她输了,她输了!”
不管怎么说,赤影都铁了心要去干架,眼见着女人被按在地上苦苦挣扎,瑞啼连连道歉,“姐姐,这不是我要杀你的,它它它,不听话……”
“瑞啼!”
我也不想的,赤影犯病了,不是我要杀的。
赤影一把逼近心脏,原本甩出来的木棍再次出现,竟然在最后一秒拦住了赤影,女人口吐鲜血支撑不住昏迷了。
“呼呼呼,吓死我了,”他一把丢了刀,腿软坐在地上,瞅着赤影跟瞅恶心可怕的虫子一样,“还好刹住车了。”
“喂,躲在林子的人是谁啊?何方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