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矛盾

“叮铃。”

　　我打开手环的显示界面。从上面看，于末诚他们的游戏也结束了，第三阶段的“规则”将于今天中午公布。现在算起来已经待了9天了，也不知道这辆火车何时才会停下。

　　我望向车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云幕低垂、荒无人烟，这辆绿皮火车孤零零地行驶在这异常阴郁的白色旷野中。乘客们慕名而来却无人知道它的来历，为了能够重新开始而受困于这个斗兽场。若晓霜的死亡和于末诚的话让我在这几天总想到那个给予我新生的恩人——托特。如果不是他留下的那些东西，我绝活不过今日。可能人在即将面临死亡时就会变得极其念旧吧。

　　我看了一眼时钟，起身去餐间和于末诚汇合。路上，我看见了周瑾川。他没有再戴着那个大红色的围巾反而戴了一条项链——说是项链其实也就是用一条绳子串着一个物件，那个物件被他塞到衣服里遮盖住，不知道是什么。除此之外，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戒指，精致而简洁。

　　我主动上前同他打了个招呼，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微笑着回应了。“路文哲，一起吗？”他主动地提出邀请，我也欣然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知晓我的那些小心思，但他现在的样子让我看到了若晓霜。出于补偿心理，我没有拒绝。我们二人一同来到餐间，坐到了于末诚那儿，等着风忆安来宣布第三阶段的“规则”。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些人，有我见过的，也有我没见过的。其中秦晴来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周瑾川的表情。可他始终看向窗外的大雪，即使是映在车窗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各位乘客，中午好。经过了八天的淘汰后，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十分好奇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为此火车车主录了一段音给大家讲解。”风忆安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录音机，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从录音机中缓缓流出。

　　“大家好，我是本火车的车主。我知道各位来这里的所求，可名额有限，仅限*人，请各位好好竞争。三天后火车将会结束此次旅程。祝各位旅途难忘。”

　　这段声音应该是经过了加工，不然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犹如刮玻璃的声音是如何从人的口中说出。而且那个有限的人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没有放清楚。我默默注视着侧耳倾听的于末诚，恰巧他突然转回一个对视之后，他缓缓移开视线。

　　风忆安放完后鞠了一躬便直接离开了。我摁住于末诚，等到别人都离开后，才开口质问他。

　　“这可和你先前说的不一样啊，末诚。”

　　“毕竟那只是猜测，我是真的认为车主在最后一关发挥着重要作用，想帮你挡挡刀来着。”他尴尬地笑着回答。

　　“那你先前笃定地说这辆火车上的人都犯了点事儿。难道这也是你的猜测吗？”

　　于末诚听后紧缩着眉头，表情有些疑惑地问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我盯着他，淡淡地回答。

　　他在听后十分得慌张，声音骤然升起，矢口否认我的回答。“怎么可能！明明他们全都是死不足惜的人。”

　　“于末诚，你真的是于末诚吗？”我问，但他像是突然被人熄了火，默不作声。我没有就此结束，很不知趣地继续问。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啊？到底是你和风忆安他们做了什么交易，还是你才是车主，想让我替你背锅，好让你能够——重新开始!”我站起身来愤愤地说道，声音骤然升起，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我们之间。他还是沉默着，像是陷入了漩涡中对外界毫无感知。

　　突然，他站起身看着我，说出的话宛若惊雷一般狠狠地劈在我的身上。“你是车主。哪怕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他的眼神又是那个包含千言万语的眼神，上次他就是用这个眼神说着对我的“一见如故”。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紧缩，一种奇异的悲伤涌起，与我此刻的气愤交杂着。我深呼吸抑制住这样彭湃的情绪。

　　“我们曾经真的认识吗？”我诚恳地看向他，以哀求般的语气询问。

　　“是，也不是。”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狠狠地给了他一拳，直接奔回了房间。我从暗格里拿出手枪和毒药随身携带着，以防刚刚那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