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被一个玻璃罩罩着,人们看不见我,我也看不清她们。”
“我开始怀疑我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
“你能看的见我吗?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为什么不靠近我呢?”
顾冉每日都被这些不该有的想法所折磨着。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觉得那是她丢失的记忆,她害怕梦里的人。梦里,顾冉的父亲拿着刀追赶着她,疯狂地想要刺进顾冉的身体,她只能不停地奔跑,才能逃脱被追杀的危险。
顾冉从梦中惊醒,被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她卷缩着身体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手脚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似的冰冷。重度抑郁症所带来的病痛总是让她喘不过气来,但她却是异常的迷恋着这样的折磨。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索着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打开后,将药丸倒入手心塞进嘴里,混入一旁的冰水吞之入腹,十分钟后药效开始发作,她的胃因为药物的作用开始剧烈的收缩,她那惨白的手指抓着领口的衣服,嘴巴微张,喘息逐渐加重,耳鸣也伴随而来,手指甚至微微抽搐起来。
即使顾冉紧闭着眼眶,眼泪也还是能争先恐后地涌出。迷迷糊糊之间顾冉感觉到有什么重量压在她的身上,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小猫咪温顺地叫声。顾冉知道,是她养的黑猫“贝塔”。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摸索着将黑猫抱进自己的怀里,待在顾冉怀里的小猫异常的乖巧,贝塔轻嗅着顾冉脖子上残留的眼泪,用舌头轻轻地舔舐着,又用头顶的绒毛蹭了蹭。顾冉的脖子本就敏感,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抬起手扒拉着贝塔的头与自己的脖子隔开了些距离,又顺了顺贝塔的毛发,轻声道:“谢谢你,贝塔”
次日早晨,顾冉的身边早已没有了贝塔的踪影,手在枕头下摸索着手机,解锁屏幕后,手机上显示着2019年11月25日,星期一,早上7:11。今天该去学校上课了,顾冉心想着。她坐起身来,头转向被窗帘遮住光线的窗子,伸手拉开一角,阳光便急不可耐的席卷着照进房间的每个角落。借着阳光顾冉看向一旁的梳妆台镜子上,镜子里的她面容憔悴,一双眼睛耸拉着,眼眶里还有几道红血丝,眼下乌黑,显得整个人阴郁无比,脸颊也微微凹陷,薄唇干涩,毫无血色。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锁骨格外突出,身体看着就像着只包着一层皮的骨头架子。
顾冉,不愿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忙低下头,掀开被子下床走向卫生间,锁上门,开始洗漱。
顾冉家外,丁程鑫正按下门铃,刚洗漱完的顾冉看向洗漱台旁的显示屏,少年清秀俊朗的面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顾冉叹了口气,按下显示屏旁的开门按钮,见丁程鑫进入后,便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卧室锁上门后,换起了校服。
丁程鑫听到门开的声音后便走了进去,把背上的书包和手里的饭盒放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再从鞋柜里拿出居家鞋,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换下外出的鞋子,做完这些他站起身来拿起鞋柜上的饭盒才向通往二楼旁的餐厅走去,把饭盒里的食物拿出来,摆放好后,向楼梯上喊道“冉冉,下楼吃早餐了,妈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三明治,我还买了你喜欢的牛奶”少年温润的嗓音在楼梯间回荡着,最后传到顾冉的卧室门口。
换好衣服的顾冉低着头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向楼下的餐厅走去。丁程鑫守在楼梯口旁注视着顾冉从二楼走下来,在顾冉停在他面前的楼梯台阶上时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伸出纤长的手臂,手掌轻轻地揉了揉顾冉的头顶,像是在爱抚一只受了伤的小猫。顾冉有些微微地后缩,抬起头看向丁程鑫的眼睛,是似有些发愣。丁程鑫看着顾冉的样子有些觉得好笑,不仅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就连嘴角笑着的弧度都越发肆意。“快来,把早餐吃了,不然等会儿上课可就要迟到了”丁程鑫转过身向餐厅走去。顾冉抬手摸了摸刚刚被丁程鑫抚摸过的头顶,才回过神来,向餐厅走去,与丁程鑫一同吃起了早餐。
顾冉家外,丁程鑫家的车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了,丁程鑫走在最前面帮顾冉开好了后座的车门,护着顾冉的头不让她的头被车顶撞到,等顾冉坐好后才轻轻把车门关上,从另一旁坐进车内。顾冉坐车有一个习惯,她喜欢开车窗吹风,即使现在已经是冬月。旁边的丁程鑫看着靠在车窗边的顾冉轻声提醒道“冉冉,窗子开小些,小心感冒了”顾冉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把车窗升上了一些,只开了三分之一,让一小部分的冷风吹入进来。续而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后便随机播放歌单里的音乐,靠在车椅上闭目小憩。丁程鑫见顾冉的动作本想问上个星期的事情也就就此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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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丁程鑫视角
那天中午,我正在睡午觉,睡得香甜时却被电话铃声吵醒,本就有起床气的我,在看到来电提示时是顾冉的名字,火气便瞬间消了下去,我接听起电话,刚刚睡醒嗓子还有些沙哑,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顾冉呜咽的声音,我一哆嗦,坐起身来,彻底清醒了,一边着急的问着顾冉“怎么了?”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胡乱地穿上居家鞋,便快步向衣帽间走去,电话里的顾冉声音微弱只听见她说“救...救救我”我心里一下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有些焦急的问道“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顾冉告诉我她在家后,我立马叫了家里的司机开车送我过去,到顾冉家时,她家的大门敞开着,我就直接冲了进去,鞋也没来得及换,一进到玄关处就看见顾冉跪坐在客厅沙发的边上,只穿了轻薄的睡衣,齐肩的短发披散着,遮住了她大半张面容,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现在极其的痛苦,她狼狈地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肚子,想借助沙发支撑起身体,却还是体力不支,重重地跪坐回地板上,我快步向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怀里。
低头问她“到底怎么了?”却看到她跪坐在地上的旁边和一路到洗手间的地上都有绿色的液体,还不等我思考,顾冉就开口说到“我...吞药了”在听到这句话时我能感到我的瞳孔都在放大,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她抬起手,轻指茶几,虚弱无力地说“我...把那里的...药全吃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像耗光了全身的力气,摊在了我的怀里。我真的想给她一巴掌,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后,我拿上了散乱在茶几上的药盒和药瓶,就急冲冲地向门外走去,上了车后司机了然地直接将车开向了我家的医院,一路上,我一边催促着司机开快些,一边和顾冉说着话,生怕她晕过去,好在她意识还算清醒,到了医院后,我抱着顾冉向急诊室跑去,急诊部的医生也推着急诊床赶了过来,询问我,病人的情况,我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把顾冉吞药的药盒和药瓶交于了医生,便看着顾冉被推进了急诊室。
我这也才安下心来,嘱咐司机去把急诊费交了之后,给顾冉的父亲打了通电话,又给学校打了一通电话,帮她请了假,还撒了谎说顾冉是肠胃炎犯了,我送她来医院就诊。我自己是只请了半天的假,而顾冉需等她从急诊室出来以后,看医生怎么说。
半小时后顾冉的父亲就来了,我站起身“顾叔叔,您来了。”他着急的询问顾冉的情况“冉冉现在怎么样了?”我先安抚着顾叔叔的情绪再向他解释道“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刚刚医生出来说了,正在洗胃。冉冉她吞的药都是感冒药和肠胃药,数量也不是太多,并不会有生命危险”顾父听到这还是隐隐有些担心,却还是感激的对我说“谢谢你啊小丁,要不是你,冉冉她恐怕...嗐”顾父一声叹息,眼眶都有些红了,却强忍着不愿流下泪来。他一个长辈又怎会在一个小辈面前轻易流泪。
急诊室的灯熄灭了,一位中年的女医生走了出来,后面的护士紧跟着推着一辆急诊床也走了出来,我和顾父立马围了上去,顾冉的脸色惨白,身上和被子上还有绿色的呕吐物和一些白色的药丸。医生看向顾父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吧?”顾父立马回到“是的,医生。我是病人的父亲,她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有些没好气的说着“没什么事了,药物都吐出来了,住院一段时间,把她身体里的毒素清除了,就能出院了”顾父感激的向医生鞠躬“谢谢你,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医生扶起顾父鞠躬的肩膀“好了,好了,你还是应该好好管管你的孩子,这孩子才多大啊?小小年纪的,就想不开自杀,她也不想想你这个做父亲的!”顾父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了,他也想不通,他的女儿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医生看顾父都这样了,也不再说些什么。把顾冉推到病房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顾冉因为洗胃把衣服弄脏了,顾父打了电话让顾母送了些衣服过来。我看顾冉没什么事后,我就离开了,想着也有顾叔叔和江阿姨照顾着,我一个外人就不在那碍手碍脚了,第二天放学后再去看顾冉就好了。但至那天过后,我去医院看顾冉,她都不愿见我。直到后来她出院,他父亲说带她回老家看看风景散散心,我才暂时打消了想要问她为什么要吞药这件事。
回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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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大门,丁程鑫率先下了车,来到一旁给顾冉开门,又是一样的护着顾冉的头,不让她磕到车顶。顾冉下车后对着丁程鑫轻声说到“谢谢”两人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丁程鑫的同班学生马嘉祺。两人笑着相互打了个招呼,便勾肩搭背地向前走去。
其实马嘉祺和顾冉在上小学之前是一同生活在省公安厅大院的,但后来两人相继从那搬走,便很少见面了,几乎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省公安厅大院的长辈会带着自家的小辈去别家拜年时才有可能见上一面,又或者在守岁的时候一起在大院放烟火时能见到。马嘉祺至从和顾冉上同一所高中开始就不太喜欢顾冉了,小时候顾冉虽是大院里最讨喜的孩子,但随着各方面的原因有太多人从那里搬走了,只留下老一辈的还生活在那。这么多年不见,顾冉已经与小时候马嘉祺所认识的顾冉有很大的不同。
顾冉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没有说话,默默跟在后面。三人一同向教学楼走去,路上也有不少这个时间来上课的学生,偶尔也会有学生时不时向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丁程鑫与马嘉祺本就生的好。
家世也是在校学生里的顶位者。
丁程鑫家,经营着整个省份最好的医院,父亲是医院院长,母亲是医院副院长,爷爷与奶奶也都是某知名医科大学临床医学教授。
马嘉祺家,爷爷曾是省公安厅厅长,父亲现是本市的市长,母亲也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板。
顾冉家,爷爷曾是省公安厅侦查科科长,父母在本市经营着二十六家五星级酒店。
这样的家世加上容貌自然是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可顾冉最怕的就是这些目光,她害怕人群,害怕人们看见她,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臭鱼烂虾,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顾冉颤抖着身体,脚步停了下来,一直用余光盯着顾冉的丁程鑫自然是发现到了,转过身来有些担心地看着顾冉问到“怎么了?刚刚在家你好像没吃药是吗?”顾冉摇了摇头“吃了,睡醒时就吃了”顾冉撒了谎,她在半夜的时候就不按时的把药吃了。“我只是有点不太舒服,喘不上气。”丁程鑫拍了拍顾冉的背“要不要休息一下?”顾冉看了看周围人投来探究的目光更加害怕了,感觉下一秒,就会有如梦里一般的人冲到她面前捅上一刀。眼泪又开始在顾冉的眼眶里打转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马嘉祺走到了两人旁边,隔绝开来往学生向这投来的好奇目光。他从书包里拿出棒球帽直接带在了顾冉的头上“戴好,这样就看不见了”顾冉惊异地抬起头看向马嘉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去,脸颊微红。顾冉不知道马嘉祺是如何看出来她在害怕什么,可马嘉祺却是此时此刻能给她最大安全感的人。
“置身于黑暗的人,会遇到光的救赎吗?”
“人人唾弃厌恶的人,配得到独一无二的爱吗?”
丁程鑫看着两人的动作神情,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也有些疑惑,他们何时这般熟悉,马嘉祺不是不喜顾冉吗?丁程鑫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就被马嘉祺的话给打断了“快回教室吧,要上课了。”丁程鑫低头看了看顾冉,见她此时并无异样,声音柔和地对她说“走吧”
丁程鑫和马嘉祺将顾冉送回教室后,便回到S班去了。
S班是学校里最好的班级。家世和成绩最突出的学生为S(1)班。家世优秀,成绩突出的学生为S(2)班
A班是仅次S班的班级。家世突出,成绩优秀的学生为A(1)班。家世优秀,成绩优秀的学生为A(2)班。家世中等,成绩突出的学生为A(3)班。家世不好,成绩突出的学生为A(4)班。
B班是中等班级。家世突出,成绩中等的学生为B(1)班。家世优秀,成绩中等的学生为B(1)班。家世中等,成绩优秀的学生为B(3)班。家世不好,成绩优秀的学生为B(4)班。
C班是普通班级。家世突出,成绩一般的学生在为C(1)班。家世优秀,成绩一般的学生为C(2)班。家世中等,成绩中等的学生为C(3)班。
D班是特殊班级。家世中等,成绩中等的学生在D(1)班。两个艺术班,两个体育班。
教室里,顾冉的同桌林镹烟看到顾冉,立马帮她拉开椅子,让顾冉坐下,急切又关心地问道“小冉冉,你怎么样啊?我真的担心死你了,我跟你发消息你不回我,我去找丁程鑫,他又不和我说,气死我了”顾冉笑了笑,“我就是肠胃炎犯了,住了几天院,而已现在也没事啦,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啊”林镹烟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我跟你说这周末就要开始《全市初高中音乐大赛》了,我们学校的音乐社也已经报名了,我是主唱哟,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比赛!”林镹烟抓着顾冉的手放在胸前,诚恳地说着。顾冉眼神闪躲着,把手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看情况,看情况”林镹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上课铃却敲响了,数学老师已经站上了讲台。林镹烟最怕数学了,更怕数学老师,只好乖乖闭嘴了。
上午的课,顾冉都有些躲着林镹烟,一下课就往厕所跑。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课全部上完,放学后可选择在校用餐或者回家用餐,上午的课是从早上八点上到中午十一点四十,下午的课是从三点上到五点,晚自习是七点到九点。一般在校用餐的都是住校生,走读生都是回家用餐的。顾冉虽然是走读生,但是她几乎不会回家吃饭。因为顾冉是一个人住,唯一陪着她的就只有一只黑色的猫咪,家里没人给她做饭,所以她都是在学校解决的。丁程鑫是从小被顾冉缠着让他陪她吃饭,养成习惯了。所以顾冉在学校吃,丁程鑫也会陪她在学校吃。
下课后丁程鑫就直接来接顾冉了,林镹烟就更没机会叫顾冉去看她比赛了。只能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再和顾冉说了。
顾冉还戴着马嘉祺给她的那顶帽子,想着找个机会还给马嘉祺。丁程鑫看着顾冉头上的帽子,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好说些什么。两人去了食堂后,径直向顶楼走去,学校的食堂有五个,每个食堂有四层。
第一层的食物较为普通,平常的家常菜,适合因成绩好考进学校,但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的学生。
第二层的食物就要丰富一些,有奶茶区,咖啡区,甜品区等等,味道也很不错。适合家里经济条件不错的学生。
第三层的食物就和大型商场里的餐厅一样了,只要大型商场里有的店,这一层都有。价格也和商场里的一样。适合家里有些资产的学生。
第四层的食物就完全是跨级比的了,都是五星餐厅的标准,适合家产雄厚的学生。
丁程鑫陪顾冉每层都吃过,但两人最后都还是选择了去吃第四层的。毕竟从小到大吃的也都是这样的食物,偶尔吃吃其他的还好,但是一直吃下去,两人恐怕都很难接受。
两人点完餐后,相对无言。一个是不想说话,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顾冉偏过头看着楼下过往的学生,发起了呆。丁程鑫看顾冉不想说话,就拿出手机刷着英语学习视频。
下午体育课,顾冉像往常一样坐在操场的观席台上,依旧带着马嘉祺给她的棒球帽,目光无神的盯着操场上的同学发呆。口哨声吹响,体育老师正叫着大家集合。顾冉才回过神来,向集合点跑去。集合,报完数以后,体育老师用他那雄厚的嗓音说着“今天女生八百米测试,男生一千米测试,大家先活动一下,做一下准备运动”话音刚落,便哀声四起“天呐,老师可不可以不跑啊?”A同学问道。“这八百米下来是会死人的呀”B同学哭喊道。“都别鬼哭狼嚎的了,想不跑可以啊,像顾冉同学一样,开一个疾病证明来学校,想不干嘛都行。”听完老师说的话,原本还在吵闹的同学都同时禁了声,不约而同地看向顾冉,续而又收回视线窃窃私语起来。
“诶,有同学听父母说在上个星期看到有我们学校的女学生进了丁家医院的急诊室,还是丁家少爷丁程鑫送去的。”C同学
“那肯定是顾冉呀,丁程鑫和顾冉关系那么好,而且那天两人下午都请了假。”D同学
“顾冉好可怜啊,都进急诊室了”E同学
“可怜什么呀?我姑姑就是给她急诊的医生,她是吞药自杀被送去的”中年女医生的侄女
“天呐,顾冉怎么会自杀啊?”F同学
“你看她那个样子,不觉得恐怖吗?人不人,鬼不鬼的”G同学
“喂,你们够了,把你们的臭嘴闭上,中午都去吃屎了是吗?”林镹烟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向周围的同学吼了一声。转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顾冉,顾冉只是沉默不语,紧咬嘴唇,在眼泪快滴落下来时,转身径直离开了操场。出了操场后,顾冉便忍不住了,眼泪浸湿了她的脸庞,像要把她淹没。
呜咽的声音像只受伤的幼兽,渐渐地她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她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压抑着她快如野兽般的嘶吼声,极力地抑制让她的身体都开始剧烈的抽搐,冬月的风像无数的利刃向她刺来,是似要将她剥皮抽筋。
她就像一座孤岛,岛上一片荒芜,从未有人踏足。每日被冰凉刺骨的海水侵略着、每日被电闪雷鸣的黑夜恐吓着、每日被面目狰狞的倒影纠缠着。
永无希望,永无救赎。
顾冉发泄完情绪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尽管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但头却还是低沉着,开始没有意识地在学校里走走停停起来。不知不觉的,顾冉竟走到学校的超市门口,这时还是上课时间,学校超市里除了收银阿姨,一个人也没有。顾冉压低棒球棒的帽檐低着头走了进去,她先去了纸巾区拿了一包纸,付了钱后,用纸巾把刚刚哭花的脸擦拭干净。便安心的逛了起来,走到放有盒装小蛋糕的货架区前,微微弯下腰拿了她平常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又去饮料区拿了一瓶拿铁咖啡,才慢悠悠的去收银台结账。
“你好,阿姨,这里结账,谢谢。”顾冉有礼貌的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像是一台无情的机器。
学校超市门外
“累死我了,这一千米真要命啊。”A同学
“叫你平常好好训练,才一千米就不行了,好意思说自己是体育生吗?”B同学
“啧,这不是为了陪女朋友嘛”A同学
“陪女朋友陪到学业都不顾了是吗?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体考”B同学
“张哥,你这也母胎单身18年了吧?不考虑找个女朋友?”C同学
张真源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刚想开口回复面前同学的调侃,余光却看见超市里正在结账的顾冉,连推开挡着自己的人,快速地向顾冉走去。
“顾冉!”张真源拦住刚结账完的顾冉“你们班也是体育课呀?”顾冉看着来人,向后微不可查地退了一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张真源又继续说到“下个星期的《市初高中音乐大赛》你知道吗?”顾冉回答道“听林镹烟说过。”张真源眼露惊喜的小心询问“那她和你说什么没有?”顾冉有些不解的说到“没说什么”张真源低头看着顾冉说“我们乐队还缺一个小提琴手,林镹烟她没有邀请你吗?”顾冉有点吃惊地问“林镹烟不知道我会小提琴。”又有点迟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小提琴的?”
张真源摸了摸鼻子腼腆地说“初三时我有看见你们学校组织的街演,当时你正好在小提琴独奏,周杰伦的《夜的第七章》我被你的小提琴声深深吸引了。”张真源说到这顿了一下看她神色平静,又接着说到“即使周围还有些嘈杂的声音,但我只能感受到你的琴声所带给我的淡淡的忧伤。随着每个悠悠转转的音符飘荡在我的耳边,你的表情淡漠,眼睛里却流露出无尽忧愁。不禁想让人靠近,却又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顾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即使她从小听惯了许多人的吹捧,却从未有人愿意读懂她内心的孤寂。张真源见顾冉没有说话,有些紧张,立马真挚地说到“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乐队一同演出,请问可以吗?”顾冉有些犹豫,续而开口说“我回去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