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社团的风潮正在不绝地袭来。提瓦特学院本就不过多主张死板枯燥的书面教育,课程少之又少,社团确立下来后,学生们在放学时段更是积极活跃,各校区的街道都热闹非凡,在专用的社团教学楼里,每天都是人声鼎沸、百花齐放。
一天放学,辛焱像所期待地那样拿到了社团教室的钥匙,在教室门口和香菱、胡桃告别,三人各自往自己的社团走去。辛焱找到自己的社团教室,插入钥匙,转动打开门,兴奋地拉开门一看,是空荡荡的一片,还没开灯的教室内部昏暗暗的,相比隔壁几个人进人出的教室,这里实在是寂寞荒凉。
“唉,这也在意料之中啦……”辛焱无奈叹气,打开灯,提着琴走进去。
“至少我还有你。”辛焱抚着自己的乐琴,练手地弹动起来,为自己寻找一丝安慰。她正忘我地沉浸在演奏世界中时,却不知,有位少女已偷偷潜在了门口,欣赏她的激情表演。
“呼!真快活!”辛焱刚演奏完一曲,嗓子有些沙哑想去喝杯水时,一位少女鼓着掌慢慢走进来。
“真是很不错的演出呢!”那少女眯眼笑着,她的笑容甜蜜友善,夸赞真诚,让辛焱不禁多看了两眼,同时,对她隐隐有一种熟悉感,脑袋也“嗡嗡”作痛。
“你是?”辛焱甩了甩头,懵懵地问她。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云,单名一个堇字,也是璃月区的,是戏曲社的社长。”说着,她朝辛焱伸手,依旧摆出甜甜的笑容。辛焱有些犹豫,但还是握上了她的手,心里止不住地怀疑。
戏曲社?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辛焱一时想不明白,但面上不太好看:“那个云同学,你也看到了,我是摇滚社的,并没有打算入戏曲社的想法。”她本身面相凶狠,这刻没控制表情对一般人来说更是严厉地吓人。但云堇并不惧怕,反而很自然地对上她的眼神,解释道:“辛焱同学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撬墙角的。”云堇摇摇头,“我从你刚来时就一直在注意你,听了你的音乐后更是十分喜爱,想和你交个朋友。”
“一直注意我?我有什么好注意的?”辛焱不明白,怪异地看着她。她发现云堇的眼里充满霞光,美丽也危险。
“我觉得辛焱同学很特别哦!”云堇凑近辛焱,歪着头,脸上一直摆出笑脸。
辛焱被她盯得不自在,云堇完全不恼她的抗拒,而是独自陷入回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情愫的呢?她也不知晓,只清楚刚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没有这般黝黑的皮肤。披散的齐肩长发两边扎着小辫,分外俏皮可爱。幼嫩可爱的孩子总归是有些好奇心的,喜欢外界的风景,喜欢广阔的天地,可愈是诱惑其中就愈暗藏危机。千年打铁世家、戏子世家出身,多么光鲜亮丽的背景,对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来说既是好事也是招引丑恶的祸端。孩子不解世事,那些人更没有心。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还把自己涂成这样,真像个花猫脸!”
“不是的!这是唱戏的妆容……”
“看看!她又在炫耀她的好身世了!”
“切,真招人讨厌!”
孩子无知,更是偏执,他们只相信自己世界中的法则,没有意识地追捧,没有意识地反对,而反对大多则意味着要毁灭,要根除。小女孩蜷缩在小人堆里,他们拉扯,他们苛骂,胭脂粉末被泪水冲刷浑为泥潭,尽管这样他们也只会无情地嘲笑道:
“哈哈哈,看她这样!真丑!”
“你们就比她好看吗?”一旁的女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闯入人群,挡在云堇的面前。这时的她皮肤和一般小孩无异,璃月地区的嫩白偏黄,她从小就比同龄人生的高大,长相有威压,一双锐利有神的眼能直把人盯地心惊胆战。她比人群高出一些,看起来格外有气魄,那群惹事生非的孩子都被吓得不轻,但依然没有压倒他们嚣张的气焰。
“你,你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女孩摇摇头,然后双手抱胸正气凛然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的行为实在可耻,公平起见,让我加入这位女生好了。”
“管你什么事?来找骂吗?”那些孩子明显乱了阵脚,不少的开始窃窃私语。
“找骂?那你们为什么要骂?”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又不管你的事!”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连理由都没有,你们也太轻浮了吧?”
那些孩子被说得面色愤红,一时哑口无言,但都恨恨地瞪着一脸坦荡的女孩。云堇看着她无畏的模样,又看看那群吃瘪的孩子,顿时忍俊不禁。
“噗——”
女孩闻声朝她伸出手,把她拉起,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云堇轻轻擦拭脸上已经浑浊不堪的脂粉。她小声凑在云堇耳边说:“别哭啦,我们一起反击回去。”云堇眼睛大大的,不明白她的意思,还呆呆地眨一眨。女孩见她这样无奈地笑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牵住她的手,站在她身旁,面对那群孩子开始最终的决斗。
“你们不愿告诉我就算啦,我也不想听一帮坏心眼的小孩的嫉妒心,总之你们这样要是被父母知道了肯定会心寒的,不要再欺负她啦!”她高大的身躯和成熟的言论看起来格外伟大,倒映为云堇眼里的一片曙光。
“谁嫉妒了……!你别自以为是!你不也是小孩!”
“哦?你们没有嫉妒为什么老揪着人家的身世不放?难道是看不惯她长得比你们可爱又漂亮吗?”说罢,女孩还两手包在云堇的脸侧,展示般呈现在他们眼前。云堇听闻立马红了脸,十分害羞,她面上红扑扑的,水灵娇艳的眼睛被迫直视前方,看起来就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孩子群里一些女孩都脸色难看,部分男生更是说不出话,还有的反倒真诚惊呼起云堇的美貌,不过那孩子因为纯真理所当然地被揍了。
那些孩子还想狡辩什么,女孩却不给他们机会,指着窗外道:“你们刚刚的行为,我已经把你们的爸爸妈妈叫来欣赏啦,你们不如和他们好好解释吧。”
孩子们望向窗外个个脸色难堪、羞愧的大人们,无一不面色惨白,他们也不再关乎什么脸面,纷纷落荒而逃。
女孩见他们窘迫跑走的样子,叉腰笑了出来。
“哈哈哈!”
云堇也放松下来,捻着女孩的袖子拉了拉,羞涩地对她说:“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焱!”
“辛焱!回家吃饭啦——”辛焱听到远处的呼声,和云堇简短地说了声再见,然后也很快跑走了,夕阳下奔跑的身影如此潇洒,引人向往。
云堇刚想和她交朋友,不得不把欲抬起的手放下,愣在原地看着她,也浅浅笑出来……
回忆到此为止,云堇仍不死心地问她:“那么……打算和我交个朋友吗?辛焱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