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仰从商櫈那里出来之后又去处理了些事情,真的闲下来的时候她的心莫名被一股空荡荡侵袭。
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应该调整一下心情,所以毫不客气地拿着商櫈给的票,往度假村去。
“修竹乔松,万载常青欺福地;奇花瑞草,四时不谢赛蓬瀛。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
“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
有一种《西游记》里的景色照进现实的美。
度假村虽大,但是各方面和楼向园比起来还是略显逊色,不过也是个放松休闲的佳所。
她回归自然,置身修篁,赏景品茶,古琴伴奏,素装淡雅,黑发飘拂,怡然自乐。
有位男子闻声而来,驻足良久,待琴声停止,回味无穷,方才开口,“好琴!”
来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来闲游。
“过奖。”
宋星仰对陌生人有种与生俱来的淡漠。
他却浑然没有不请自来的拘束,直接往亭子里走。
亭子是有绣花风屏和软帘遮挡的,古香古色的韵味就很符合筝镜山庄的风格。
等男子掀开帘子时,亭子里只剩下古琴和名贵的茶具。如果不是那有一杯温茶,他都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从石台上拿起斟有茶的茶杯,尝尝味道,又赞不绝口道,“好茶!”
他也是素衣,长得好看,但是跟文静儒雅并不沾边。
宋星仰离开亭子后,路过酒庄,实在无聊就进去瞧瞧。
本来好不容易在庄园里找到点乐子,就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了,大概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酒庄不远处就是她的住处,这张票是可以住最长期限是一个月,而她只计划住三到七天——有点糟蹋商櫈的一番好意,等她回去再给商櫈整几张就行了。
钱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她宋星仰办不到。
看着酒柜上琳琅满目的酒瓶,她兴致一下就上来了,跟调酒师“探讨”了一下酒,最后调酒师半信半疑的给她让出个位子。
这里人不多,本来一个季度就只有五十个人来,一个人最多只能呆一个月,再加上这个庄园很大,所以来喝酒的人最多能见到四五个。
偌大的酒庄,宽敞舒心,这是整个筝镜庄园她最看得过眼的地方。
她轻抚调酒台上的器械,许久未碰,有些手生了。
她的手游走于那些杯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淡黄色的饮品形成一道水柱顺流而下。
一旁专业的调酒师看了都佩服,心里马上觉得刚刚答应她的提议是对的,“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
调酒师的表情已经不需要语言传达就知道他的用意,他就是想邀请宋星仰当同事。
调酒师也识趣,知道能来这里的人必定非富即贵。
宋星仰端起高脚杯,离开调酒台的时候还礼貌性给调酒师回了个微笑。
她的笑出于礼貌,可调酒师却愣在原地呆住了,大概是从没见过多少个女孩能在温文儒雅的装束下,气质也和装束相符,行为举止更是与装束绝配。
她慢条斯理地喝完那杯酒又在酒庄的某处坐了一会儿看风景才离开酒庄。
她这辈子还没喝醉过,不过不能证明她酒量好,只是酗酒伤嗓子,再加上不管什么聚会上也没人敢给她灌酒,所以她没醉过。
她调的是一杯很烈的酒,就是要达到让自己“一杯倒”的效果。
路上她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一路跌跌撞撞才回到自己住的那栋楼。
拿出房卡刷,可怎么刷也开不了。她反复尝试,机械的声音反复提醒,“识别错误。”
吵吵嚷嚷的,实在是让人恼火。
“什么狗屁锁,信不信爷给你拆了?”
她要是清醒的时候绝对没有现在易躁,但也是肯定会把这锁给拆了。
她往门上踹了两脚,不重,自己却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最后只能撑着墙壁站在门口。
缓一下神,真的要把那个锁拆的时候,那门居然自己开了。
她有酒气的加助,理智被湮灭,觉得那门肯定是被她如虹的气势吓退了。
她还得意一笑。
她自然地往门口走,迎面撞上一堵肉墙,撞得她脑袋生疼,内心怒骂几句,双手抱胸,皱眉微仰下颌,这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现在看着真的有些滑稽。
她微眯着眼,定在原地愣了愣,然后整个人直接栽入男人的怀中,她带着点娇嗔责怪的语气,低声细语,“阿凛……”
她以为是陆秉凛来了,双眼的含情脉脉,没有半分掩饰。
男人披着浴袍,胸膛露出一大片,她的手扣住男人的腰身,脸蛋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蹭来蹭去,很不安分。
现在的她绝对不知道她这些动作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有多危险。
男人勾起她的下颌,看清她的面容后,原本紧蹙的头眉放平了,心里的嫌弃也烟消云散了。
她面红耳赤,冷艳中带着娇羞,像极了初问世事的小姑娘。
男人明显也被她眨巴眨巴的桃花眼给勾住了,原本勾着她下颌的手,已经变成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
他也是流连于花丛中的,什么绝代佳人没见过,可偏偏这位就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一眼,他就可以确定他爱上她了。
宋星仰醉酒的时候,比平时更嚣张,双手松开他的腰,揽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住他的唇,有些技巧,但用得不巧。
男人唇角微勾,闭上双眼,尽情享受她的主动。
俩人缠绵了一会儿,宋星仰想退出去,男人很自然地反配合为攻取,占了主权,翻身把她压在走廊的墙壁上。
在走廊缠绵了五分钟,他们一路走,一路缠绵,脚步不疾不徐,进入了楼里。
他的手游走于她的细腰间,终于摸索到那条固定裙子的裙绳,找准方位,一扯,半蝴蝶结形状的绳子就成了一条直线往下垂。
她身上晋制的裙子可不好解,绳子自身还复杂的绕了好几圈。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扯掉自己浴袍的固定绳,眼看着就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却挣脱开他的束缚,直接往厕所那边冲去。
因为她本来就误以为这是自己的房间,而且临近她居住的几栋房子构架都非常相似,连厕所方位都没有变,所以她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厕所的位置。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斜靠在门外的男人,知道她是酒后反应也没有催促,本来还想进去帮忙的,结果宋星仰大力推门,把门反锁上了。
留在他脑袋里的就只有被关门声震到的耳膜留下“嗡嗡”声。
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等里面花洒出水声响起,他才离去。
冷水顺着头顶渗入发丝,冰冷好像能穿透骨髓,刺激她一点点找回理智。
她现在脑子还是混沌不清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从酒醉的世界里抽身回来。
“咚咚”
卫生间的敲门声响起。
“小美人,要不要帮忙?”男人略带调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没有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并不是陆秉凛,此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给我找套衣服。”
她看看里面只挂有一条勉强能遮住她半身的浴巾,穿出去还要面对“一头狼”,实在是危险。
“衣服放门外了。”
她把已经湿透的素装换下,换上了他给她的浴袍。
客厅。
她终于看清了男子的模样:黑色的头发上染着几根黄发,一双没有她精致的桃花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是挺好看的,带着些少年痞气。
对于刚才的情况,要是换在别的女人身上,他肯定会恼火或者不屑地推开了,可这个女人不一样,他对她有足够的耐心。
见她站得离自己五米远,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去,带着痞气的脸上洋溢着笑。
“你别过来。”她开口的嗓音还没缓过来,有些沙哑。
没有夹带恐惧,反而家带着冷静的命令式。
“行。”
他站在离她不过两步之遥的地方,脸上还是笑盈盈的。
宋星仰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她搜索了一下脑中的资料,恍然大悟般——就是那个在竹林里打搅她清闲的家伙!
“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得管好自己的嘴,”她双手环抱胸前,松松垮垮的浴袍衬得她很娇小,她对这个人的感觉从竹林开始就是不好的,“你开个价,封嘴费。”
虽然是她误打误撞跑到这栋楼来的,但她还是先发制人。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他讲话!
不过很快,他又调整了自己,一脸痞笑,略带调戏,“行啊,那你跟我睡一觉。”
“你不看新闻的吗?”宋星仰蹙眉,面对这种调戏脸不红心不惊。
可又觉得离谱,她宋星仰的名气可比一线明星都要高的,而且三天两头登上热搜,她结婚那几天,霸着热搜,前九都是她的婚礼,往后几十条都是和她有关的。
热搜上她的照片更是漫天飞,随便点开一条热搜都能看到她本人的照片——虽然照片都是各种角度“偷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