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审判

姚琛也不知道自己在走廊上坐了多久.

小姑娘不愿意见他，那他就等到她愿意见为止.

浑浑噩噩，一时又一时，他像只颓废的败犬.

姚琛眼里满是血丝，他看着窗外的天从深黑爬向雾蒙蒙的灰，看着大雪纷纷又消融，在抽了第五根烟被护士制止后，他不再点燃烟火，只是将烟叼在嘴里，咂摸出点味道来.

那种丝丝的烟草味在嘴里蔓延开，很涩，联通他整个五脏六腑都像从柠檬汁里浸透出来，再被人捏了一把.

“卡塔”

一只银质打火机出现在他眼前，燃起火来.

姚琛抬眼望去.

张颜齐三哥.

张颜齐的声音很淡，他身上有寒气，肩头是濡湿的风雪，藏蓝色大衣变成深色.

姚琛缓缓眨了眨眼，半晌后倾身靠近，烟头触及火焰.

他在云雾里，神色看不清.

姚琛走吧.

他说.

姚琛外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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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医院外的长椅上，都顾不得上面的雪，一屁股坐下，肩并肩.

姚琛慢慢找回长辈的尊严.

姚琛吃早饭了吗？

星火在他指间明灭，他看着天边的云雀，只觉得眼眶有点涩，被烟熏的滴下一滴泪来.

张颜齐没.

张颜齐早上看到这新闻，什么都顾不得就赶过来了.

张颜齐说的云淡风轻.

可没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吃惊、震撼、惊恐，什么也顾不上，甚至连衬衣都穿反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却只看见紧闭的房门，和一旁的姚琛.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比他更担心她，他那个那么骄傲、刀枪不入的三哥，自甘放低了背脊，低头再低头.

想到这，张颜齐自嘲的笑了一下.

街上慢慢亮堂起来，对面的早餐店冒出热气，城市开始苏醒.

张颜齐三哥，你认识她多久了？

姚琛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口白烟.

姚琛五年.

张颜齐轻笑了一声.

张颜齐那确实比我久啊.

他低头揉了揉鼻尖，向姚琛伸手.

张颜齐还有烟吗？

一根黄鹤楼落进他手心，张颜齐眯起眼睛，点火.

他叼着烟，嘴里含糊不清.

张颜齐我刚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好漂亮，但又只是漂亮，像个瓷娃娃一样，没情绪，对什么都不冷不热.

张颜齐那时我就想啊，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我想看她笑，只对我一个人笑.

这是姚琛第一次听到江念与过去的故事.

张颜齐的眼睛有点落寞.

张颜齐我那时候也搞不懂我自己，为什么会发了疯一样对她好.我给她送东西、接她放学、陪她吃饭，可她却全部拒绝了.

声音轻，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张颜齐后来她来找我开刺青店，我开心的呀，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明里暗里又给她送礼物，她没拒绝.

张颜齐但第二天我到店里的办公室里一看，我送她的所有东西，一件不落，全部都回到了我的抽屉里.

张颜齐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气，眼睛突然有点湿.

张颜齐她瞒了我太多，秘密也太多.就像我从来都不知道她遭遇过那样的凶案，也不知道她为何不爱笑.

张颜齐但我知道她心里有个人.

张颜齐三哥，我今天才知道那人是你.

对面的川流不息的车子喇叭声震天响，姚琛只觉得吵闹，心酸，烟涩口，想掉眼泪.

张颜齐所以即便我知道，我没资格也没立场来插足，但是我还是想说.

他的声音低，身后是白雪，像是苍茫大地上的一场对姚琛的.

审判.

张颜齐三哥，别再让她受伤害了.

我把她让给你，求求你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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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啦_妈呀我也不知道这张在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