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了。男人起身,关了窗。
中午的阳光有些吵人。他顺带拉了窗帘,这样看电脑屏幕,要清晰一些。
等回到桌前的时候,屏幕上正好又跳出来一条信息。
他点开,然后也许如释重负,也许牵挂重重,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面前摆着改到一半的文章,稿纸上是写了一半的式子。他却不忙再度拿起笔,最小化了消息界面,就这样对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度点开那个消息,简单地作了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公式化的回复:“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或者困难,记得马上联系我。”
发送出去后,他似逃脱般关了消息界面,拿起面前的论文,另一手拿起笔,继续他的推导和批注。
翻页间,他又放下了手上的论文。屏幕上又是一条未读消息,点开来看,是对方简短的回应:“谢谢老师,我会的。”
他便再回:“保重。”他知道,这样的消息,那姑娘大概率是不会再回复的。
“■■……”他叹气。
虽然在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了,他仍不习惯拿那个名字称呼她。她似乎也不介意。
这位年轻人总是如此不善于面对她的过去。虽然她仍然如此得体地向他报备行踪,这次突然离去,是为了再次改写什么,她并不愿向他诉说。
她带走了一位近来与她亲近的研究员,同时邀来一位旧日的敌人。他们去到一个除了他外无人知晓的地方,通知了他,怕不也更多是为了能在工作中得到致行大学物理学院的名义。他倒是并不介意。就连与她最亲近的人,她都隐瞒了行程。她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想来她本就是为了避开他们才去的。
(对了,她说……)
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到两天前的消息,点开她发来的文件。近日他忙于教研任务,她走了,更是有工作变动在等着他处理。
(当地的一位技术员?看她说,今天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去考察站了。)
那是几篇专利和文章之类的资料的合集。他浅浅浏览一番,然后打开搜索器,敲进了那人的名字。
翻了几页搜索结果,他摇摇头。
(果然,除了■■发来的资料,和一些单位的公示信息,基本都是些无用的信息,还有重名的无关的东西。学术资料库里有他读书时候发的东西,基本是形式作业……这还有中学的活动通讯稿和获奖名单……呀,小伙子那时还上当地的新闻了呢。)
他接着搜了资料里提到的另外几个人。
(!)
他突然发现了什么。
(……算了,这件事情先不和她说比较好。)
(所以才会对“缺口”那么感兴趣吗?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命运弄人啊。)
(不过,还真是了不起……像这样的人才,我也想见一面啊。)
如果可能,到她回来的时候,真的过去看看,或者请他们来坐坐,大概都是可以的。
(只希望她和小许能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