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只是个猜测。
赛罗压低眉眼，他的手指点在光屏上，斜睨掠过的神色平平，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赛文笑了笑，他提了提手中的黄豆粉年糕，“先吃点东西吧。”他心下巨颤，但手上却依旧稳当。
赛罗放下光屏，抬头看他。
赛文面色如常，他在赛罗桌旁坐下，打开了那袋黄豆粉年糕。
记忆中的熟悉气味挑动着味蕾，赛罗定定看着他，还是走到了桌边。
黄色的软糯年糕上撒着细碎的粉，味道甜腻，口感是偏稠的，还有些黏牙。赛罗认真嚼着，心里想着这味道还真不错。
“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赛文说话时的神态是柔和的，他们二人的眼灯形状是如出一辙的凌厉，但他那双眼灯间的神色却软化了分明的棱角。
“好吃吗？”他问，言语间带着些期待。
赛罗点头：“好吃。”
少年人的指尖上还粘着些黄粉，赛罗的眼灯亮了亮：“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当然，”赛文笑，他唇角扬起，像是个宠爱孩子的慈祥父亲，“这些都是你的。”
他像是个父亲。
意识到这个念头，赛文不由觉得可笑。
就算是赛罗失忆了，他也只敢做一副像是父亲的姿态。
赛文不得不承认他很懦弱，五千九百年前是，而如今亦然。他在千年前的战乱中患得患失，经不起半分威胁的觊觎；他又在如今的太平时间仿徨徘徊，甚至不敢在这亏欠已久的父子关系中迈出一步。
哪怕赛罗如今失忆，哪怕他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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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罗察觉到这个男人在逃避自己。不，也不完全是在逃避他，是在逃避他的问题，逃避有关他的过去。
但他又很矛盾，似乎不太愿意直面自己的现在。
这是烧脑筋啊。赛罗又捻起一块年糕，他轻轻捏了捏，注视着细碎的粉末轻飘飘地落到自己的指尖。
他不是个喜欢猜来猜去的性子。赛罗将年糕送入自己口中，一点一点地嚼碎咽下。
“我们是什么关系？”赛罗问，他抬头直视着赛文，锋利的金色张扬毕露，却又不会太过逼人。
赛文叹了口气：“凭心而论，我不想告诉你。”他少见地说得直白，却又有些无厘头样。
“为什么不想？”赛罗接着问，“我和你的关系很差劲吗？”
“当然不。”赛文否定地极其迅速，生怕晚了一秒。
是我的不称职，是我的懦弱，需要有你来“经营”这段父子关系。
他们一开始确实很生疏，但赛罗总是最先踏出一步，并等待着他再进一步的那个人。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但无论是身为战士还是做他的儿子，赛罗都做到了最好。
赛罗笑了笑：“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少年人隐隐把握住了交流的主动权，他眸间含笑：“是你觉得对于我，你有所亏欠吗？”
赛文抿唇：“是。”
“我觉得我应该是很依赖你的，”赛罗歪了歪头，“还有，我记忆中有一句话叫‘爱是常觉亏欠’。”
“你爱我吗？”
赛罗的话直白得过分，是他们父子曾经少有谈论的话题？
他爱赛罗吗？
“当然。”赛文毫不犹豫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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