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来的时候风尘仆仆,他是小跑着过来的,他眼角微红,可嘴角却上扬,步履轻快。
“幺幺,阿母说可以。”
想通的袁慎心情愉悦,何幺幺感受到了他的开心,也发现了他眼角的异常。她比划着询问,却得到了他一个柔和的摸头。
“门外一场大雨而已。”
趁何昭君转头的时候,他把一片梧桐叶塞到了她手上,面对她不解的目光,比了个嘘的手势。
‘这是树叶?’
像是看懂了她的表情,袁慎无声的说:
‘是梧桐叶。’
是他想通后接下的第一片梧桐叶。
何昭君回头看到何幺幺突兀收回去的手和袁慎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禁怀疑,他俩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自己。
‘为什么不让阿姊看梧桐叶?’何幺幺用眼神询问着。
袁慎把纸放在她手上,隔着薄薄的纸在上面写着:
‘因为那是我给幺幺一个人的。’
他一字一字写着,刚好够她思考明白的时间。
这般直白的表现很少在袁慎身上出现,何幺幺反应过来想抽出手,却被他抓住。
粉红色的指尖被他握住,他低着头,目光映着她的面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的到的声音说:
“幺幺,那是给你的,给你一个人的。我单单只会给你一个人,不会再给任何人。”
少女耳朵通红,她想抽出手,可她没有他力气大,她又是失了声。平日里袁慎是和她亲近,可从未靠过如此近,甚至轻浮的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的到。
‘夫子,你松开我!’
何幺幺狠狠的踩了他一眼,他吃痛了一下,可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抱住了站不稳的她。
被抱着时,何幺幺看见了他滴红的耳朵,明明被调戏的是她,怎么夫子也红了耳朵。
袁慎向来恪守君子之礼,今日是受了阿母的刺激,一时鲁莽。
看着何幺幺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耳朵,他方才觉得发烧。他刚刚说了情话,又孟浪的摸了手尖。
何昭君回头看他们抱在一起:目瞪口呆。
赶紧松开的两人,袁慎咳咳,故作云淡风轻。
其实,他之前在何幺幺受伤时,也曾抱过她。日夜守着她,为她擦手。
可那时他还自由欺骗,说自己是君子,只有师长之情,他是兄长。
照顾妹妹,自然是应该的。
可如今心思被点破了,他也不好欺骗自己,看向她的目光也变了。
不再克制的袁慎,目光灼灼,看的何幺幺非常不自在。
‘那目光就好像要吃人一般,夫子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她手中梧桐叶仿佛要灼伤她的手心,何幺幺脑子反应慢,可却并非迟顿到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夫子,他好像变了。’
她能看得出来,袁慎很开心,很开心,他的眼里是广阔无垠的天空,毫无阴霾。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开心到如此地步。
时候不早了,袁慎要离开了,可他的目光还眷恋不舍的落在何幺幺身上。何昭君狐疑的看着他们二人。
‘怎么感觉今天的氛围不对?’
何昭君要嫁给楼垚,文帝和越妃来了,袁夫人也来了,她和越妃一同替何昭君打扮的。
这次婚宴的盛大,可谓是让楼家挣足了面子。
袁夫人和越妃替新妇梳头祝福,文帝也来了,袁慎也来了,还有凌不疑。这阵仗真是不小啊,他楼家可真是有倍面子。
楼家大夫人笑的合不融嘴,她穿着艳丽,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她大婚呢!
楼垚一脸不情愿的板着脸,被拉着去各种介绍。
程少商也来了,要是之前,她是断然不会来的。
可她那天看到了捧着牌位的何幺幺,看到了失声被拔了手指的一夜白头的幺幺妹妹,也从凌不疑口中得知那天的惨烈。
所以她释然了。
凌不疑拉着她的手:“何家忠烈,何将军的女儿出嫁,我等是武将,也算替他送女儿一程。”
“若是没有幺幺,我可能不会来,我之前不喜欢何昭君,可我知道她是真心爱护幺幺的。”
程少商被她抢了楼垚,虽说是念在天下大义,念在何家满门忠烈。可这都不足以让她出席,看着他们大婚,唯一的变数是何幺幺。
何幺幺真心对她,也真心对萋萋阿姊,那天她不顾生命危险,跑出来救人的时候,程少商就把她看成亲生妹妹了。
楼家大房势利,何家虽有忠烈之名,可终究是势单力薄。他们今日来多少有撑场子的意味。
万萋萋曾对她说:“嫋嫋,你可以不用去,但我要去的。”幺幺妹妹救了她的命,她也认幺幺为义妹,所以她必须要来。可程少商没有理由。
程少商摇了摇头:“萋萋阿姊,我虽不喜何昭君,却也明白事理。我对楼垚已经释然了。”
文帝本来也没想到要来,是越妃提醒了他。
越妃最欣赏的就是漂亮还有能力的美人,尤其何幺幺不仅脸长得好,还勇敢。那天她杀了白虎后,还打听了很多何幺幺的其他事。
听说她曾手刃三个士兵,砍下了他们的脑袋后,非但没有觉得何幺幺为人狠毒,反而更加喜欢了。
袁夫人替何昭君梳头,越妃在一旁替她梳妆。这个待遇,何昭君做梦也没想过。
“多谢……”何昭君想行礼,却被越妃摁在了椅子上。
越妃:“不必谢我,谢你那个妹妹吧,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来。”
“楼家势利,今日这般气派,倒是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你要嫁的二房,不得宠,可今日来的人,你未必不可借其名头狐假虎威。”
越妃的话说的难听,可何昭君知道她这是指点她。袁夫人替她梳着长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听着袁夫人温柔的声音,何昭君忍不住流泪,之前阿母也是替她这般梳过头……
可那之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穿着嫁衣送别的亲人。
何幺幺拿着手帕擦着她的眼泪,那一头白发不经意间的落在了准备替她补妆的越妃手上。
越妃摸了一把:还怪柔顺的。
“别哭了,要不一会我还得补!”越妃斥责道,何昭君被吓的立马收了眼泪。
补妆的越妃还兴奋对何幺幺说:“长得真好,性子我也喜欢。要不是我那个儿子太过于精明娶了你也不错,或者我是个男子,娶了这样的娇软美人。”
袁夫人听了白了她一眼:“我就说你当年跟着圣上到处跑可不是看中了他的才华。”
“当然,我就是看他脸好。”越妃坦然道。
何昭君:这是我能听的吗?
何幺幺:这是可以说的吗?
看着姐妹同款呆滞点脸,两个美妇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才轮不到你呢,我家善见要预定的。”袁夫人随意道,她给何昭君插了一个金色的花簪。
金色虽土,可对于楼家,却是会让他们觉得有面子。在审美这点,他们会与程老夫人非常有共同语言。
越妃扁了扁嘴:“就你家那个蜗牛性子,还不如指望那个谁诈尸。”
她开玩笑,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毒奶成功了。
她和袁夫人闲聊着,她已经多好年没有看到旧时好友了。
送何昭君出门的那瞬间,越妃侧头望向何幺幺可看向的却是袁夫人:“小丫头,以后你大婚,我替你梳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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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宋奕闪亮登场。
回家的诱惑bgm响起来~
袁慎:我的助攻非常多。
越妃:姑娘长得真好,可惜我不是个男的。
文帝:想不到吧,我其实是靠脸创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