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向来喜欢藏拙,身为世家子弟他比旁人更加圆滑。可如今为了何幺幺他锋芒毕露,虽说这个手帕却实是他丢的,但他并没有一定要为何幺幺出头的借口。
‘除非,他也心动于这个女娘。’
文帝审视的看向袁慎,让圆滑的人锋芒毕露,让袁慎敢冒着得罪北狄,得罪圣上的风险去出头。
这不是爱是什么?
袁善见向来是个精明的人。
不应该此时做傻事。
可他偏偏做得了。
“若我非要求娶呢?”拓拔宥连面色阴沉道。
文帝:莫不是当我不存在?
“如善见所说,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况且我看何家小女娘也并不想改嫁,宥连你再看看其他女娘。”
文帝不想弄的太僵,便和稀泥道,他说这话时瞥了眼袁慎。
他怀疑袁慎想挖宋探花的墙角。
平日里可见不到他如此激进,如今为了这何家女娘竟然如此冒头。
‘绝对有问题!’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凌不疑挑眉,这袁大公子还是露了狐狸尾巴。
之前和他争程少商的时候可没有拿出这个劲头,如今倒是积极得很。凌不疑继续看戏直到火烧到了他眉毛上。
拓拔宥连见文帝开口了只得暗自咽下这口气,他随手指了个拉着何幺幺手的女娘说:“那就她吧!”
突然被点中的程少商:??
“真是可惜啊,拓拔殿下,那是我家新妇。”凌不疑起身众目睽睽之下拉过程少商的手宣示主权道。
“拓拔殿下可真是喜好人妻啊。”袁慎嘲讽道。
拓拔宥连:脸色黑的像一滩墨。
这袁慎就差跳到他头上大喊一声“曹贼”了,
他看着何幺幺,是她先向他示好的。
‘手帕,是她先丢的。’
也是她先招惹我的。
如果程少商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定会对拓拔宥连说:“手帕是袁慎丢的,你要娶,去娶袁慎啊!”
和你情投意合的是袁慎,关我们幺幺什么事!
拓拔宥连脸色阴沉,他像一条恶狗一样死死盯着何幺幺。袁慎故作无意起身扶起何幺幺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同样用冷漠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他。
保护何幺幺是袁慎的本能反应,牙尖嘴利的程少商被欺负他只会说几句话帮忙。可何幺幺不同,她反应迟钝,柔弱不能自理,天真善良,他要不护着她,她该怎么办?
挡在身前的夫子给了她安全感,何幺幺那一瞬间是真的害怕被嫁到北狄去。
阿姊要嫁给楼垚,她若嫁出去,这何府谁来守?
宋父宋母以及如光的牌位谁来供奉?
何幺幺抬头望着夫子的背影,宽阔的肩膀让她心安。
刚刚是夫子护着她的。
她的心不是木头,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即使她迟钝,可她依旧拥有情感。
‘夫子他真的好好。’
何幺幺乖巧的随程少商她们回了女席那边,程少商安抚的对她说:“幺幺别怕。”
何幺幺点头,她的脸上还有一条伤口。她们刚坐下一会,就有大夫来了,女大夫说为受伤的女娘处理伤口。
他们当中也只有幺幺的伤口是表面看的出来的,程少商想起了刚刚一直为何幺幺出头的袁慎随口道:“来的这么及时莫不是袁善见安排的。”
谁知那女医师点了点头道:“袁先生怕姑娘留疤,特让带了尚好的药。”
何幺幺的伤口被上了药,怕她受风,女医还取了一条白色布条横跨鼻尖上,贴在脸颊束在发后。
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她的伤口却也给她来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直到上了药,何幺幺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全部事情。因为反应慢,所以她很多事都会依旧本能下意识的进行去做,包括帮程少商打架。
可等她真正的反应过来得好一会,这是她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她有时也在想,她的阿母是不是根本不想她出生,不然为何一直不告诉其他人自己怀孕了,直到被人发现临盆才被迫生下来她。
女医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她为上药的这个女娘真是惊为天人。她本意是想把白纱遮下她的伤口,却意外发现她这幅模样,像极了她曾见过的一个人。
只不过那位是带的是彩纱,同样也是杏眼,她眼神流波,意气风发,扬鞭策马,丝毫不逊色于男儿。
她口中的那位就是北狄的“小公主”拓拔宥真。
只是那位小公主已经消失很久了。
女医有些恍惚,她想问问,何家女娘是否有北狄血统,可又觉得冒昧过界。
更何况,若是北狄“小公主”拓拔宥真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柔弱,那位小公主可是和男子比马术射箭皆不逊色,甚至差点成为北狄第一位“女帝”的人。
她怎么可能会教养出这么乖顺柔弱的女儿?
男席那边比上了投壶,袁慎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暗暗攒了劲,他要赢过拓拔宥连。
文帝挥退告诉他情报的下属目光落在暗中较劲的两人身上,他是帝王,想了解的事,只要一息便可。
原来袁善见曾经给何家娘子做过一年的老师。
以他看来,这袁善见是情动而不自知。
如此维护,又岂是单单的师生情意?
他师父皇甫仪的事文帝也知道。他想,莫不是皇甫仪把他那股驴劲也一同交给袁慎了?
这可学不得,学不得。
不如他家子晟,直白,他拉着拦着都没能阻止他慢点别太上赶着娶程家女娘。
要是袁慎有子晟三分,他与何家娘子认识的还早,此时怕是孩子已经咿呀学语了。
文帝叹息了一口气,袁卿纵然不错,可宋探花他们一家都没了。宋奕是他钦点的探花郎,自然是十足的满意。
他少年温润知礼,不过分迂腐,他本想让他在翰林院历练两年,以后接了他父亲宋尚书的职位。
宋尚书也是个妙人,他出身世家,却偏偏爱上了屠户之女,并和世家闹掰了。他还是是个妻管严,平日里的请假基本上都是陪妻子出去散心。
他圆滑市侩,可账目清明未曾出过错。
“真是可惜了……”直到如今想起,他仍是惋惜。
破烂的草席上宋奕靠着墙角饮下一碗粥,周围的流民在交谈,他也没有加入其中。
“都是因为那挨千刀的肖世子,咱们这的赈灾粮食才迟迟没下来。”
“但这几日不是来了吗?”
“我听说是京中的一个女娘赢了外国使臣的挑衅,她只身一人杀了一只白虎。”
“一介女流杀了老虎!”一个流民不可置信的大喊道。
另一个流民赞叹的说:“圣上问她想要什么奖励,她说想让咱们灾民吃饱饭,不要再死人了。”
“真是菩萨心肠!”一个灾民赞叹不已。
宋奕握住碗边,他垂下眼眸。
不知这位女娘叫什么名字,但还是非常感谢,若非这及时的粥粮,自己怕是将死在这无人知道的临州。
‘不知名的女娘,宋奕在此谢过救命之恩。’
天不绝我宋奕,那我必定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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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奕:是天不绝我。
何幺幺:是我要留你。
袁慎:疯狂上分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