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思礼出发的同时,凌不疑也追击樊昌到一深山老林里,那里地势错综复杂,里面还多猛兽,稍有不慎,命便丧在那里
凌不疑抹去叶子上未干的血液,大拇指与食指摸索着,对着黑甲卫说
凌不疑“血迹尚未干透,樊昌逃的不远”
凌不疑“向前搜”
黑甲卫“是”
留下一个亲兵跟着他在这里守株待兔,他拿出手帕,准备擦去手上的血迹,发现那并不是他的手帕,是程思礼当初给他拔箭擦汗用的,放到一旁,就被他收起来了
凡是跟她有关的东西,他都是万分的小心收藏,这一个手帕也不例外
他将手帕重新叠好放进胸口那个地方,妥帖放好,打算用旁边的树叶擦净手
旁边的黑甲卫看到他这一番举动,很是不理解,再加上他前面种种不理解,多个疑惑在他心中刺挠着他,但他实在是被十军棍打怕了。强忍着想要说话的感觉
凌不疑“想问就问”
黑甲卫“少主公,你负伤来救程家五娘子,已是仁至义尽,干嘛还要将大兄留在那程娘子身边,送他们去往骅县”
凌不疑笑着看着他
等那黑甲卫被看的发麻,他说话了
凌不疑“难道你大兄没告诉你,那程家五娘子将是我的新妇吗?”
黑甲卫惊措地摇摇头,眼睛瞪得溜圆,他大兄还真没告诉他。那他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啊,让未来的女主人给自己包扎,还在少主公面前“炫耀”。他觉得他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世界奇迹
凌不疑“手伸出来”
他还在想着他还干了什么打扰少主公的事,一走神,听到少主公命令,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就见他少主公将血擦在他衣袖上。还嫌没擦干净,换了个地方又擦了几下
凌不疑“我带人继续向前搜着,你在此等着”
凌不疑“让樊昌无路可逃”
……
程思礼跟黑甲卫告别后,到了骅县附近,但那里并不像阿父阿母说的那样安定
阴风列列,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沙石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浓厚的黑烟好像要将天也染黑,遍地尸首,有活着的人趴在没了腿和手脚的人身上哭着,问他为什么抛弃了她们母女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想,为什么会抛弃她们呢,因为战争,那又为什么有战争,因为权势,因为领土,因为贪心不足
他们沉默的进到城里
城里比外面要好很多,至少屋子都还在,没有遭受大规模的侵犯。大概率是因为被外面那群抗战的人拦住了
程止“程老县令可在府内?”
龙套“县丞大人,老县令他……”
程止“怎么了?”
龙套“协同子孙,殉城了……”
程止突然觉得头昏目眩,眼前一黑,就又要晕过去,他想起后面车里的程思礼和他的舜华,强撑起精神,让小侍扶他进去
但他进到屋里,还是没能坚持住,晕倒在小侍身上
……
程思礼坐在台阶上,她先前听凌不疑说过骅县的情况不太好,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硝烟弥漫,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妻离子散的程度
程思礼“怎么样?三叔父他还好吗?”
桑舜华摇摇头
桑舜华“他还是自责,说若不是他一路上耽搁,老县令就不用自己一个人面对强敌”
桑舜华“老县令与你三叔父,当年一见如故,情同父子”
桑舜华“你三叔父还一路念叨着,要带都城的吃食给老县令尝尝鲜”
桑舜华“谁知……”
桑舜华“竟是天人永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