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二）

宋亚轩却很淡然，就像他早就知道人头会在这里。他看到马嘉祺和丁程鑫过来，自然而然的侧身让出点儿位置，然后伸出手拨弄了一下位于冰箱另一隔层的一个床块状物。那东西硬帮帮冷冰冰的，同样被保鲜膜包裹着。

  宋亚轩神色平淡，手指在那东西上戳了戳，感受了一下道：“大概是死者的生殖器。”

  观察了那颗人头后，马嘉祺回头凝眉看上了自己队里新来的这位小同志。此时宋亚轩正在低头记录，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凶案现场马嘉祺见过无数次，新来的法医或者警察他也见到过很多。他的观察能力好，细微的表情也躲不过他的眼睛，一般的新人就算是不失态，面对尸体的那种恐惧，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从眼神、动作、语气、细微的表情里流露出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平静极了，甚至还有一些……那感觉太微妙了，马嘉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表情。他不知道宋亚轩是心理素质奇佳，还是真的反射弧比别人长。

  或者，因为修读了法医学，这些东西，宋亚轩早就司空见惯？

  人头找到以后，其他勘察工作变得顺利起来，现场所发现的线索越来越多，他们找到了死者的车钥匙、钱包、手机。在卧室的垃圾桶里，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刘耀文也从和物业的交流中获得了更多的信息。

  丁程鑫和助理先用裹尸袋把浴缸里的残尸捞起，准备运回警局新建的解剖室。等解剖后，再运往宾仪馆里的冷库。

  这边收拾的差不多后，丁程鑫给马嘉祺做了个总结：“ 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前天，因为尸体一度泡在冰水里，所以腐烂程度不高。尸体的内脏全部被清除，无法根据胃容物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很多煮过的骨肉还没有找到，其他的信息还待进一步尸检。”

  严浩翔补充了几句：“由于前期有保安进入，破坏了现场，发现的有效痕迹并不多。大多数的血液痕迹都留在了卫生室内。无法断定是否为第一案发现场。”他有点儿无奈地蹲在地上，思考片刻又道：“我怀疑凶手戴了手套，而且看痕迹应该是医用胶皮手套。”这种手套比较薄，既可以隔离血液、阻隔指纹，又不妨碍手感，这给勘察工作带来了一定难度。

  张真源对死者的身份做了个说明：“死者名叫林正华，今年三十九岁，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高级运营总监。我这边终于联系到了当初和房东签署合同的租客，据他说，当时图便宜签了三年，后来转交给了朋友，也就是林正华，每个月还涨了几百块房租。因为房租一直是他在按时交付，所以房东根本没有发现房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了租客。”

  马嘉祺问：“死者的家庭情况怎样？”

  “父亲去世，母亲还在，有妻子以及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通知家属，看家属是否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不过失踪这么多天，他们怎么没有报警？”马嘉祺微微皱眉：“原租客有嫌疑吗？”

  “原本的租客这几天在参加公司的封闭式团建，所以一直没有接电话，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贺峻霖凑了过来，表情有些惋惜：“这房东可够倒霉的，好好一个房子，成凶宅了。”

  尸体还没找全，这勘察工作没法结束，马嘉祺抬起头又问贺峻霖：“你估计，尸体的其余部分会被抛在哪里？”

  贺峻霖道：“这个目前没线索，只能在附近的垃圾场和荒地转转了，只是这难度有点儿高……”炖煮以后，尸体更加难以分辨，想在附近找炖煮过的残尸，不亚于大海捞深。

  一直在旁边忙着记录的宋亚轩听到这话，忽然抬起头，小声说了几个字：“蓝色垃圾袋。”

  这一回，他的反应倒是不慢了。

  马嘉祺正想提及这一点，此时看了宋亚轩一眼，接了他的话说：“厨房里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蓝色加厚垃圾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凶手用这种袋子包裹了尸块。是那种明蓝色带塑料什么的垃圾袋，应该比较好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