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讲,那时的我还穿着开裆裤,话都说不利索,但家里就是困不住我,那时的我人小鬼大,很聪明,哪里都能跑,就是跑不丢。虽说记不清那时候发生的事,不过经过这么久的梦魇轮回,在梦中的我早已经把那时发生的事熟记于心,毕竟每天晚上睡熟后便会来到这小时候呆着的乡村,那小茅屋小土房,房后的大山,后山里的农田庄家,以至于大院里养着的鸡鸭小狗,把小时候的事像是录影带倒带一般重新经历一遍。
这不,谈吐之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这该死的梦魇,睁眼,四周便是熟悉不过的老木质家具,因为这边是南方,又正直春天,微风徐徐,吹进了我所在的卧室,风带起地上的尘土,我下地,往屋外去。
奶奶在院子里喂着鸡,我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话,奶奶却明白我的意思,也对,这是梦境中,已经来到梦魇的世界里。奶奶放我出了门,我一路小跑来到后山脚下,抬头是个小土丘,地面与土丘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连接,我费力的走上去,上来后便是去后山的小路了。一路上没有一个人,从最初第一次梦魇到现在,梦魇中的人渐渐少去,可能是与现实有那么一丝一缕的联系,凡是现实里逝去的人,都不会在我梦魇中出现。
天阴下来,太阳光渐渐被云层遮挡住,这是我意料之内的事,没回梦魇都在经历,我已经厌倦了,像是轮回,我感到无趣,就当是在游戏做任务一般的跑图,所过之处在熟悉不过。很快,我进了山中,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还有些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有人跟着我,不,不用像是,我立马停下站在路边,转头等着,淅淅沥沥的声音逐渐变近,一个年岁看起来不大的女孩子从我视线中跳出来,当然,在梦魇中我称她为姐姐,在我的印象里,生活中她并不存在,只知道从第一次梦魇开始到现在,每回走到这,她都会如约而至的出现。
'来啦?泰间,等你很久了,跟我来'女孩说着这句仿佛重复了上万次的话,跑到我身前,拉着我的手就向山林深处走,仿佛和我是老熟人一般的毫不避讳。尽管经历了这么久,我也没和她说上一句话,可能是梦魇中的我还太小了,是在说不出来。当我想说话时,就会抬头凝望着这个姐姐,奇怪的是她有脸,我在怎么仔细看,就是看不真切,看不出来她的长相,她的眼睛会和我对视,便像是心灵感应一般秒懂我的心思。
抛去细节不谈,穿过了层层树林,树木渐渐浓密,本来这天光线并不充足,这下一被树荫遮住就更不透光,仿佛是在黄昏时刻那般阴暗。这场景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回,梦醒后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继续走着,路也变窄了,地上基本都是野草,最矮也有那时的我半身高,这个姐姐把我挡在身后,自己则手脚并用的拨开野草树丛,雪白的肌肤很快就被划伤,血淅淅沥沥的流下。很快,她停住了,我往前一看,是一棵长相极其诡异的树,我认不出它的品种,只见它的树皮如同棘皮,麻麻赖赖的,整体不算高,树枝从树干上段张牙舞爪的张开,明明正直春季它却没有一片嫩叶,像是死树,枯萎了一般,极其诡异。树脚下有个红色布盖,盖着一尊石头做的雕像...每回梦魇到这,我的心脏就会莫名心悸,一阵紧张加天旋地转,那个姐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消失在我周围,然后我就会被强制性的闭上眼,结束了。再次清醒时天已经亮了,我知道这是场梦魇,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就仅存这些。
当然,从最开始的梦魇发生后,我就跟家里人讲过,无一例外的就是,每当我把这些事讲出来,特别是讲到最后那个诡异的树,红色布盖,一尊石像时,家里人表现的十分沉默,好像有些事瞒着我。我就知道我连续这么久的梦魇,绝对跟这几个关键词有关,跟我爱往山上跑这一事有关,还有那个姐姐。
这件事就如同心魔,我摸索不透。便由心而发的像一探究竟,但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小学前发生的事。那段时光正好是我在乡下老家生活的日子,在八岁前的记忆如同被剪切了,一点也想不起来,就仅仅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梦魇的场景来断定,这跟我丢失的记忆有关系。上小学了,一家人从乡下搬出来,来到现在生活的城市。小学过的很平常,只是每天的梦魇让我十分心烦@和不安,跟家里人说过,他们却只是回答我,会没事的,这更是激发了我的求知欲。浑浑噩噩的过完小学初中,中考因为发挥不好,镇上民办高中没考上,不过好在哥们儿我体育可以,勉强靠着体育专项,被一个算是普高的私立高中录取,校方免了我的学费,只用我支付生活费等等,也算不上太差。
上了高中,我每晚的梦魇暂停了一段时间,可能是一天到晚学习的缘故,晚上睡觉时间不充裕了,我也没心情探讨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是晚上学完十二点,闭眼睁眼5点半晨练,没有时间给我梦魇了。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高中三年,除了学习还有参加学校校队的训练,给哥们练成了个强健的体魄,感觉这下能彻底跟梦魇这事撇开关系,管他什么红布,树林,石像,和那个姐姐.......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对我小时候发生的事也越发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