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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官:我穿越成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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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在那之前,我们先办正事。谁借我一点法力,我得进通灵阵核实一下情报。”

  南风举起手,二人击掌为誓,便算是立下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契约。如此,我终于又能进通灵阵了。(真不错)

  甫一进去,我便听灵文道:“殿下终于借到法力啦?在北方那边行进得可顺利?那两位毛遂自荐的小武官助力如何啊?”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被南风一掌劈断的柱子,还有一脸冷漠闭目养神的扶摇,道:“两位小武官各有千秋,都是可塑之才。”

  灵文笑道:“那真是要恭喜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了,依殿下所言,这两位小武官必然前途无量,飞升是指日可待啊。”

  不一会儿,慕情的声音冷冷地浮出来,道:“他此次出行并未与我通报,由他去了,我反正是一无所知。”

  我心想:“呵呵,要不是我知道扶摇就是你,我就得被你们精湛的不得了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灵文道:“殿下,你们现下在何处落地?北方是裴将军坐镇之地,香火很旺,若殿下有需要,可以在他的明光殿暂留。”

  我道:“不必劳烦了。这附近没找到明光殿,我们便在一间南阳殿落足了。问一句,灵文,关于这鬼新郎,你们还有更多情报吗?”

  灵文道:“有。方才我们殿里的评级出来了,是‘凶’。”

  “凶!”(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明白,明白,不就是凶吗?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人给我撑腰。)

  对于祸乱人间的妖魔鬼怪,根据其能力,灵文殿将之划分为“恶”、“厉”、“凶”、“绝”四等。

  “恶”者杀一人,“厉”者可灭一门,“凶”者可屠一城。而最可怕的“绝”者,但凡出世,那便要祸国殃民,天下大乱了。

  这窝藏与君山中的鬼新郎,居然是“凶”章,仅次于“绝”之下,那么,看到过他的人,恐怕就不大可能全身而退了。

  因此,出了通灵阵,告知其余二人此事后,南风道:“那些什么丑八怪绷带男,多半是谣言。要不然他们就是看到别的东西了。”

  我道:“也有另一种可能。比如,在某种特定的情形下,这鬼新郎是不会,或者不能伤人的。”

  扶摇颇有微词:“灵文殿真是效率低下,这么久才出个评级,要来何用!”

  我道:“好歹对敌手实力如何有所了解了。但既然是凶,这鬼新郎法力必然十分强,假人根本不可能骗得过他。若我们要引他出来,送亲队伍的人便不能施障眼法以傀儡假充,也不能带有兵刃。最重要的是,新娘也一定要是活人。”

  扶摇道:“到街上找个女子让她来做诱饵就行了。”

  南风却否决了:“不行。”

  扶摇道:“为何?不愿意?给笔钱便愿意了。”

  我道:“扶摇,就算有女子愿意,这法子也是最好不要用。这鬼新郎是凶章,万一失手,我们不会如何,但若是新娘被掳走了,一个弱女子逃跑不了,又反抗不得,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扶摇道:“那不能找女子,就只能找男人了。”

  南风道:“上哪儿找个男人愿意扮……”

  话音未落,两人的视线都转移了过来。

  我还在兀自微笑:“???”

  晚,南阳庙。

  我披头散发地从殿后转了出来。

  守在庙门的两人一看,南风当场就大骂了一声:“操!你……怎么……”

  我无语片刻,道:“何至于?”

我的化妆技术一流,丝毫不会出现原著里的情况,但,他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但正因如此,一个大好英俊男儿,穿着一件女子嫁衣,这个画面,很多人可能无法直视。比如南风,他可能就个人接受不了,所以才反应如此激烈。

  我看扶摇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上下扫视他,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天界的确有几位神官由于特殊需求,通晓变身之法。但恐怕这时候再学也来不及了。那头,南风青着脸进来,他骂完了就冷静许多,这点真是跟他侍奉的那位将军如出一辙。我看天色已晚,道:“罢了,盖头盖上都一样。”说着便要给自己盖了,扶摇却举手一挡,道:“且慢。你又不知那鬼新郎如何害人,若是他一揭盖头发觉被骗,暴怒之下异变突生,岂不多生波折?”

  我一听这话,也有道理,可他一步迈开,便听到了“嗤啦”一声。

  扶摇给我找来的这件红嫁衣,实在不怎么合身。

  原本女子身形就娇小许多,我这么一穿,腰身倒是无甚不合,但扬袖抬足,极受束缚,动作一大,衣服便被撕开了。正当他到处找到底是哪块儿裂了时,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请问……”

  我们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小萤手中捧着一件叠好的白衣,站在庙门口,怯怯地望着他们。

  她道:“我记得昨晚是在这儿见到你的,就想来看看,会不会还遇到……衣服我洗过的,放这里。昨天和今天,都多谢你啦。”

  我正要对她笑笑,忽然想起现在他是一副什么模样,决定还是不要多说话吓人了。

  小萤道:“你这是……要是你喜欢,我帮你?”

  “……”我道,“不,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这种爱好。”

  小萤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你们……你们是要去抓鬼新郎吧?”

  她的声音和脸一下子扬了起来,道:“我、我会改衣服,我随身都带针线的,哪儿不好我可以改,我还会梳头发,我来帮你!”

  “……”

  两炷香后,谢怜再次低着头从殿后出来。

  这次出来,新娘的盖头已经盖好。他们寻来的轿子就在庙门口,精心挑选的轿夫也早已等候多时。月黑夜风高,我便这么一身新嫁衣,坐上了大红花喜轿。

那花轿,通体轿衣皆是大红绸缎,彩线绣着花好月圆龙凤呈祥。南风与扶摇两人一左一右,护行于花轿之侧。谢怜端坐轿中,随轿夫行走,悠悠晃晃。

  八抬大轿的八个轿夫,皆是武艺超群的武官。南风与扶摇为了找武艺高强的轿夫假扮送亲队伍,直接上那位官老爷的宅邸露了一手,言明是要去夜探与君山。那位老爷二话不说便拉了一排人高马大的武官出来。然而,之所以要找武艺超群的,并不指望他们能帮上忙,只是要他们在凶鬼发难时足够自保逃跑罢了。

  可事实上,这八名武官心里还反过来不大看得起他们。他们在府中是一等一的好手,上哪里不是群雄领袖?这两名小白脸居然一上来就骑他们头上,还令他们做轿夫,可以说是非常不快了。主人命令不可不从,强按心中不屑,但心中有气,难免发作,故意时不时脚下一歪、手上一震,一顶轿子抬得颠颠簸簸。外人看不出来,可坐在轿子里的人只要稍娇弱一些,怕是就要吐个昏天黑地了。

  颠着颠着,果然听到轿子里的谢怜低低叹了口气,几名武官忍不住暗暗得意。

  扶摇在外面凉凉地道:“小姐,你怎么了?高龄出阁,喜得流泪吗。”

  确实,新妇出阁,不少都是要在花轿上抹泪啼哭的。谢怜啼笑皆非,开口时却声线平和自如,竟没有一丝被颠来倒去的难受,道:“不是。只是我忽然发现,这送亲队伍里少了很重要的事物。”

  南风道:“少了什么?该准备的我们应该都准备了。”

  我笑道:“两个陪嫁丫鬟。”

  “……”

  外边两人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对方,不知想象到什么画面,俱是一阵恶寒。扶摇道:“你就当家中贫穷,没钱买丫鬟,凑合着罢。”

  我只好道:“好罢。”

  轿夫武官们听他们一番插科打诨,皆是忍俊不禁,这么一来,心头不满之意倒是消散了不少,亲近之意略多了几分,轿子也稳当了起来。我便又靠了回去,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谁知,未过多久,一串小儿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在他耳边。

  咯咯桀桀,嘻嘻哈哈。

  笑声如涟漪般在山野之中扩散开来,空灵且诡异。然而,花轿并未停顿,照样走得稳稳当当。甚至连南风与扶摇都没出声,似是没发现任何异状。

  我睁开了眼,低声道:“南风,扶摇。”

  南风在花轿左边,问:“怎么了?”

  我道:“有东西来了。”

  此时,这支“送亲队伍”已渐入与君山深处。

  四野愈寂,就连木轿嘎吱作响之声、踏碎残枝枯叶之声、轿夫们的呼吸之声,在这一派寂静之中,也显得略微嘈杂了。

  而那小儿的笑声,还未消失。时而远,仿佛在山林的更深处,时而近,仿佛就趴在轿子边。

  南风神色凝肃道:“我没听见任何声音。”

  扶摇也冷声道:“我也没有。”

  其余的轿夫们,就更不可能有了。

  我道:“那即是说,它是故意只让我一个人听见的了。

  八名武官本来自恃武艺高强,加之觉得鬼新郎娶亲并无规律,今夜必定无功而返,并不如何畏惧,但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之前那四十名莫名失踪的送亲武官,有几位的额角微微冒出了冷汗。谢怜觉察到有人脚步凝滞了,道:“别停。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南风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走。谢怜又道:“他在唱歌。”

  扶摇问道:“在唱什么?”

  细细听辩那小儿的声音,谢怜一字一句、一句一顿地道:“新嫁娘,新嫁娘,红花轿上新嫁娘……”

  在寂夜之中,他这略为迟缓的声音一清二楚,分明是他在念,但那八名武官却仿佛听到了一个童稚的幼儿之声,正在和他一起唱着这支古怪小谣,心下毛骨悚然。

  我继续道:“泪汪汪,过山岗,盖头下莫……把笑扬……鬼新……鬼新郎吗?还是什么?”

  顿了顿,他道:“不行。它一直在笑,我听不清了。”

  南风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道:“字面意思。就是让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只要哭,不要笑。”

  南风道:“我是说这个东西跑来提醒你是什么意思。”

  扶摇却永远有不同意见,道:“它未必就是在提醒,也有可能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其实笑才能安然无恙,但它的目的就是骗人哭。难保以往的新娘不是就这么上了当的。”

  我道:“扶摇啊,普通的新娘子,在路上听到这种声音,怕是吓都要吓死了,哪里还笑得出来。而且,不管我哭还是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扶摇道:“被劫走。”

  我道:“我们今夜出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扶摇鼻子里出了一声,倒也没再继续反驳。谢怜道:“还有,有一件事,我觉得必须得告诉你们。”

  南风道:“什么事?”

  我道:“从上花轿开始起,我就在笑了。”

  “……”

  话音刚落,轿身猛地一沉!

  外面八名武官忽然一阵骚乱,花轿彻底停了下来,南风喝道:“都别慌!”

  我微一扬首,道:“怎么了?”

  扶摇淡淡地道:“没怎么。遇上一群畜生罢了。”

  他刚答完,谢怜便听到一阵凄厉的狼嚎之声划破夜空。

  狼群拦道!

  我怎么想也觉得不太正常,道:“问一句,与君山里经常有狼群出没吗?”

  一名武官轿夫在外答道:“从没听说过!这怎么会是与君山!”

  我挑挑眉,道:“嗯,那我们就是来对地方了。”

  荒山狼群而已,奈何不了南风与扶摇,也奈何不了那群常年刀尖上爬模滚打的武官,只是他们方才都在琢磨那鬼里鬼气的歌谣,这才猝不及防惊了一遭。黑夜的野林中亮起一对对绿幽幽的狼眼,一匹又一匹的饿狼从森林中缓缓走出,包围过来。但这看得到打得着的野兽,跟那听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比,那可是强得多了,于是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展开身手大杀一场。然而,好戏还在后头。紧跟着它们的步伐,沙沙、簌簌,一阵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怪异之声响起。

  一名武官惊道:“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南风也骂了一声。谢怜心知有异变突生,想站起身来,道:“又怎么了?”

  南风马上道:“你别出来!”

  我方一举手,轿身猛地一震,似乎有什么扒在了轿门上。他头不低,目光微微下敛,从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东西黑色的后脑。

  它竟是爬进轿子里来了!

  那东西一头撞进了轿门,却又猛地被外面的人一把拖了出去。南风在轿子前骂道:“他妈的,是鄙奴!”

  一听是鄙奴,我就知道,这下可麻烦了。

  在灵文殿的判定中,鄙奴是一种连“恶”评都不配得到的东西。

  据说,鄙奴最初是人,但现在看,就算是人,那也是畸形人。它有头有脸,但模糊不清;它有手有脚,但无力直行;它有口有牙,但咬半天都咬不死人。可是,若让大家选,大家是宁可遇上更可怕的“恶”或者“厉”,都不想遇上它。

  因为,鄙奴往往是和别的妖魔鬼怪一起配合出现的。猎物正在和敌人战斗,它便突然冒出,用它纠缠不休的手脚,黏黏糊糊的体/液,还有前赴后继的伙伴,牛皮糖一样缠住猎物。尽管它战斗力低下,但因为它生命力极其顽强,并且往往成群结队出现,你怎么都没办法甩开它们,也很难迅速杀光它们。渐渐地,便会被它耗干力气,被它绊倒,总有那么一瞬大意,会被伺机的敌人得手。

  而在猎物被别的妖魔鬼怪杀死后,鄙奴便会捡一点被对方吃剩的残肢断臂,吃得津津有味,啃得坑坑洼洼。

  这实在是一种非常恶心的东西。若是上天庭的神官,灵光一放武器一祭,自然能吓得它们避退三舍,可是对中天庭的小神官们来说,这东西就难缠得很了。扶摇远远嫌恶地道:“我,最恨,这东西!灵文殿,没说过有这个?”

  我道:“没有。”

  扶摇道:“要他何用!”

  我问:“来了多少只?”

  南风道:“一百多只,可能更多!你别出来!”

  鄙奴这种东西,愈多愈强,超过十只便很难对付了。一百多只?活活拖死他们都绰绰有余。它一般喜欢住在人口繁多之处,万万没想到一座与君山里便会有这么多只。谢怜略一思忖,微微抬臂,露出了小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

  我知时候到了,便开口道:“去吧。”

  此二字一出,那白绫忽的自动从他手腕上滑落,若有生命一般,从花轿的帘子出飞了出去。

  我端坐轿中,温声道:“绞杀。”

  黑夜之中,忽有一道白影毒蛇一般游了出来。

  那白绫伪作绷带缠在谢怜手上时看起来最多不过几尺,可这么似鬼魅的闪电飞梭在厮杀的众人间时,却仿佛无穷无尽。只听“喀喀”、“咔咔”一连串间隙不留的脆响,数十只野狼、鄙奴,瞬息之间便被它绞断了脖子!

  缠着南风的六只鄙奴顷刻毙命倒地,他一掌劈飞一只野狼,却分毫没有脱险的轻松,不可置信地冲着轿子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不是没有法力不能驱使法宝吗?!”

  我道:“凡事总有例外……”

  南风怒极,一掌拍上轿门:“谢怜!你说清楚,那究竟什么东西?!是不是……”

  他这一掌,拍得整个轿子几乎散架,我不得不举手扶门,微微一怔,南风这两句的语气,竟是令他想起了以前风信生气时的模样。南风还待再说,忽的远处传来武官们的惨叫。扶摇冷声道:“有什么话先打退了这波再说!”

  南风无法,只得前去救场。我迅速回过神,道:“南风扶摇,你们先走。”

  南风回头:“什么?”

  我道:“你们围着轿子就会一直有东西来,打不完的,先带人走。我留下来会会那位新郎。”

  南风又要骂了:“你一个人……”扶摇那边却冷冷地道:“他反正能驱使那绫,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事。你有空拉拉扯扯,不如先安顿了这群再回来帮忙。我先走了。”

  他倒潇洒干脆,说走就走,片刻也不拖沓。南风一咬牙,心知他所言非虚,也对剩下的几名武官道:“先跟我来!”

  果然,离了花轿,那狼群与鄙奴们虽然还纠缠不休,但再也没有新的一波加入围攻。两人各护四名武官,路上边打扶摇边恨声道:“岂有此理,若非我……”

  言尽于此,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目光诡异。扶摇咽了话,转开头,二人暂且都收住不提,继续匆匆行进。

  花轿四周,尸横满地。

  若邪绫已将扑上来的狼群与鄙奴们尽数绞杀,飞了回来,自动柔顺地缠回了他的手腕。谢怜静静坐于轿中,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沙沙作响的树海包围着。

  忽然之间,万籁俱静。

  风声,林海声,魔物嘶吼声,刹那全数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在忌惮着什么东西。

  然后,他听见了很轻的两声笑。

  像是个年轻的男人,又像是个少年。

  我端坐不语,心道:花城来了。

  若邪绫在我手上静静缠卷着,蓄势待发。只要来人流露出一丝杀气,它便会立刻疯狂地十倍反击回去。

  花轿的帘子被微微挑起,透过鲜红盖头下的缝隙,我看到,来人对我伸出了一只手。

  指节明晰。第三指系着一道红线,在修长而苍白的手上,仿佛一缕明艳的缘结。

给,或是不给?

  我故作犹豫,但一会就搭上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却颇有耐心,也颇有风度,他不动,他也不动,似乎就这么等着我的答复。

  我站起身来,要去撩开帘子下轿,对方却已先一步,为我挑起了红帘。来人握住了我的手,却并未握得太紧,仿佛是怕捏痛了我,竟是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错觉。

  我低着头,由他牵着,慢慢出了轿子,眼下瞥见脚下横着一匹被若邪绫绞死的狼尸,心念微转,脚下微微一绊,一声惊喘,向前倒去。

  来人立刻反手一扶,接住了我。

  这一扶,我也是反手一握,只觉摸到了什么冷冰冰的事物,原来,来人手上戴着一双银护腕。

  这护腕华丽精致,花纹古拙,其上雕着枫叶、蝴蝶、狰狞的猛兽,颇为神秘,也不似中原之物,倒像是异族的古物。堪堪扣住这人手腕,显得精炼利落。

  冰冷的银,苍白的手,毫无生气,却有几分杀气与邪气。

  我那一摔乃是装模作样,有心试探,若邪绫一直都在喜服宽大的袖子下缓缓缠绕着,蓄势待发。然而,来人却只是牵着他手,引着他往前走。

  我一来盖着盖头识路不清,二来有心拖延时间,因此,故意走得极慢,而对方竟也配合着他的步伐,走得极慢,另一只手还不时过来牵一牵我,仿佛是怕我再摔倒。尽管我心中是十二万分的警惕,被这般对待,也忍不住想:“若这当真是一位新郎,倒也真是温柔体贴到极致了。”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个极为轻灵的叮叮之声。两人每走一步,那声音便清凌凌地响一响。正当他在琢磨这是什么声音时,四下忽然传来阵阵野兽压抑的低哮。

  野狼!

  我身形微动,若邪绫忽地在他腕上一收。

  谁知,我还没有任何动作,那牵着我的人却在我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仿佛是在安抚,让我不要担心。这两下,轻得简直可以说是温柔了,我微微一怔,而那阵阵低哮已经压了下去。再一细听,我忽然发现,这些野狼,并不是在低哮,而是在呜咽。

  那分明是一种野兽恐惧到了极致、动弹不得、垂死挣扎时的呜咽。

  我对来者何人根本不好奇,因为我知道他是是。直想掀了盖头,看一眼再说,可也心知如此不妥,只能透过红盖头下方的缝隙,管中窥豹。所见的,是一片红衣的下摆。而红衣之下,一双黑皮靴,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双小黑皮靴收得紧紧,往上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走起路来,煞是好看。黑靴侧面挂着两条细碎的银链,每走一步,银链摇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响,煞是好听。

  这脚步漫不经心,带着轻快,更像是个少年。然而,他每一步却都又成竹在胸,好像没有任何人能阻碍他的步伐。谁若敢挡他的路,谁就等着被他碾得粉碎。

  正当我兀自思量之际,忽然,地上一样白森森的东西闯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颗头骨盖。

  我脚下凝滞了片刻。

  我一眼便看出来,这颗头骨的摆放方式有问题。这分明是某个阵法的一角,若是触动了它,怕是整个阵法都会瞬间向这一点发动攻击。但看那少年步伐,似乎压根没注意到那里有个东西。他正在想要不要出声提醒,只闻“喀啦”一声惨不忍听的脆响,就见这少年一脚下去,顷刻便把这颗头骨盖踩得粉碎。

  然后,他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漠然地踩着这堆齑粉走过去了。

  我:“……”

  他居然,就这么一脚,把整个阵法,踩成了一堆废粉……

  这时,那少年脚下一顿。我心中一动,心想他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那少年却只停留了片刻,便继续引我前行。走了两步,上方忽然一阵“滴滴答答”之声,仿佛点点雨珠打在伞面之上。原来,方才,那少年是撑起了一把伞,挡在二人头上。

  虽然不合时宜,我心中也忍不住赞了一声他真体贴,但心里还是颇为奇怪:“下雨了吗?”

  魆魆黑山,莽莽野林。远远群山深处,狼群对月长嗥。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在山中进行了一场厮杀,冷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斯情斯景,诡魅至极。但那少年一手牵他,一手撑伞,缓缓前行,却是无端一派妖艳的风月无边,款款缱绻。

  那阵奇异的雨来得奇,去得也奇,不一会儿,那雨珠打伞的滴滴之音便消失了。而那少年也驻足立定,似乎收起了伞,同时,终于收了手,向我走近了一步。

  一路上牵着我的那只手,轻轻执了这盖头的一角,缓缓向上挑起。

  我一路上都在等这一刻,定定不动,看着面前缠绵的红幕慢慢地向上揭开——

  绫动!

  并非是那少年动了杀气,而是必须先发制人,制住再说!

  谁知,若邪绫飞出,带起一片横风,那鲜红盖头离了那少年的手,飞起又落下,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衣少年的残影,若邪绫便穿了过去。

  那少年竟是破碎为千只银蝶,散成了一阵银光闪闪的绚烂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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