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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归去来兮(上)

会哭的人

几天后,气温逐渐下降,湘江初中的休假日却多了起来。

“三天假!确定吗?”郝凡听到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小心点!看把你急得,学校发的还能有错?”妈妈对郝凡的冒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想好准备干嘛了吗?”父亲在一旁问道。

“没有!”郝凡尴尬的挠了挠头。

“也是,你这样子,除了整天泡在图书馆和写作里,也没什么事干。”

“那照你们这么说,我该干嘛去?”郝凡又问。

“我哪知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就没有一些想法吗?算了,我们管不着你,反正我是要有事干的。”

“你们要去干嘛?”

“出去工作一段时间,就两三天,主要还是你们。”妈妈在一旁补充。

“我能去哪呀!”

“不是你而是你们。你还嫌是发生的不够少啊!”妈妈瞪了一眼郝凡,父亲在一旁沉思。

“你想回老家吗?”父亲突然开口。

“老家?我回那干什么啊!没水,没电,没WIFI,不是受罪吗?”郝凡对此提出抗议。

“你不是作家吗?不亲身经历感受,怎么写的真实,就这样吧,我等会去打个电话。”

“等等。那苏心该怎么办?”

“一起带回去呗!你总不是一直黏着她吗?”妈妈风轻云淡的说着大实话。

“咳咳——”郝凡尴尬的咳了两声,吓得妈妈还以为病情加重了。

“没事,只是这话说的不脸红吗?”郝凡别过头去,掩饰着刚才的尴尬。

“那爷爷奶奶问起来怎么办?”郝凡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总不能说是捡来的吧,而且还是自己的妹妹。

“靠你自己喽,你不是很擅长撒谎吗?”

“我还是想呆在家里。”

“不行!”

“为什么?”

“没钱,没饭,没朋友。”

郝凡:……好吧,算你们狠!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当你真心的走进农村中去,你会发现一座世外桃源,真正的美通常寄居在山林田野之间,远远不是虚拟世界所能比的。”

郝凡听到后沉默一下,然后看了一下窗外,太阳已经西斜,但仍然散发着璀璨的光辉,似乎这片的地并没有因太阳的变化而吝啬什么。

“她要放学了,我先去接她。”,说完,郝凡独自一人出了门。

“这样能行吗?他要是不回去怎么办?要不我还是留下吧!”妈妈为这三天的假期感到担忧,无论是苏心还是郝凡,她都不想看到他们再次陷入上次危险,更何况…

“希望。”父亲叫出了妈妈的名字,“你要相信他们,郝凡已经长大了,而现在苏心是她唯一的牵挂,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郝凡会承担起一个作为哥哥的责任,放心吧!”

“希望如此。”妈妈最终被说服了。

“本就如此。”爸爸笑了笑,妈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不大不小,父子俩一个德行。”妈妈脸上微红。

湘江初中校门口,一个年轻人再一次等待着一个人的出来。

“这里!”郝凡叫了一声然后朝里面的熟悉人影招手。

接着一道倩影立刻飞奔到郝凡面前。

“放假了?”

苏心点了点头。

“这样,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郝凡说这准备帮忙拎着妹妹的书包,却被苏心摇手拒绝了。

郝凡愣住了,苏心开口道:“边走边说吧。”

“也行。”郝凡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爸妈这几天有事要出去一下,准备让我回老家,你怎么想。”

“都可以,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都可以去。”苏心轻开檀口,一字一句都敲打在郝凡的胸脯上,好似在郝凡的脑海中炸响了一道惊雷。

“如果回去的话,你该怎么说。”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是任何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又是一道惊雷打了过来。

“那好……吧。今天先回去……阿不,收拾一下衣服,明天准备回老家。”郝凡说话变得结结巴巴,舌头像烂在了嘴里,低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她也在看着自己,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有光。

唉!算了!就当作一次旅游吧!

回到家中,妈妈做好了晚饭,商量着回老家的事,饭桌上苏心却异常的沉默,有好几次妈妈想要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被郝凡和父亲接连制止。饭后妈妈被父亲拉到外面散步,郝凡则留在家里解决晚饭时的疑惑。

“怎么了,苏心?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郝凡坐到她旁边,轻声慰问道。

苏心摇了摇头。

“没关系,放心的说,你现在有我们。”

苏心还是摇头。

“是因为老家吗?你想到了什么吗?”

点点头。

“不要紧,我家里的老人并没有那么死板,解释一下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苏心欲言又止。

郝凡也从中猜到个大概,自己当初见到她的时候,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她的老家发生了什么,至于时好时坏,对于郝凡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不管怎么说,你的老家依旧是你的家,无论他们对你做过什么,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你现在是我的妹妹,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原谅过去,也是你让我知道怎样活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的坚强,做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好吗?”

苏心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早班车。”

“嗯,知道了,还有,谢谢你,哥哥。”苏心甜甜的笑了笑,好像解开一些心结。

“不客气,因为你是我妹妹。”郝凡也回之一笑。

转身进入各自的房间,两人同时变了一副表情,郝凡变得严肃和阴沉,苏心则是变得迷惘。

“无论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现在只要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再伤到她一分一毫,她是我的一束光,我唯一的一束光,只要我在她就永远不会熄灭。我在,她就在。”

“我的父母因我而死,村里人说我是不详之人,为了避人嫌,一名远房亲戚带我来到这里,去进行所谓的‘打工’,我逃出来后四处流浪,那一段时间,我觉得这个世界是黑暗的,绝望的,可是后来你却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世界,驱散了我的悲痛,而我唯一能回报你的,就是做好你的妹妹,看着你的背影,聆听着你的喜怒哀乐,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上天最好恩赐了。 因为,你在,而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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