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目送着两个小孩拉拉扯扯的离去,并没有说什么。
呵,这样的感情其实无比脆弱。
等到令仪察觉出来与婴交往会被他的父王厌恶时,就会疏远婴了。不过这个婴……
韩子高没有吩咐内侍进来,而是亲手拿起了案几上的书简。只是当他看清书简上的文字时不禁挑了挑眉。
这……大公子真的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这么巧?正好在看《秉章集》。
骆秉章当年在宁清叛乱时就被罢相了,迁居屯留封地。而在这几年中,其余六国的宾客络绎不绝的前往骆秉章的府邸拜访,赵王越已经忍耐多时,再加上前段时间在雍州的赵太后又不太安分,赵王越便休书一封,呵斥骆秉章不安分,谁知骆秉章竟喝了毒酒一死了之,朝中几位大臣因为此事连番上书谴责赵王越。
赵王越就是心情不好才到这藏书室散心的,可没想到正好撞见大公子在看《秉章集》。
“骆卿这书,是不是最后也没人拿到那一字千金?”
赵王越语气轻松地问道。
本是一套极好的杂学典籍,最后却没人提起此书,倒是对那一字千金印象深刻,只能说过犹不及。
韩子高一边在心中评判着,一边回答道:
“回王上,确实没有人拿到。挂在城门口的那枚鎏金书削,吾记得就在这间藏书室里放着。”
他说罢,走到旁边一个书架旁抽出一个锦盒,翻开看了看。
“果然,这书削至今未开过刃。”
“这枚书削你就拿走用吧,放着也是浪费。”赵王越随意地说道。
“谢王上恩典!”
韩子高也不客气,锦盒也不要了。直接拿起书削端详。
同时他也注意道,赵王越的目光掠过了那案几三次。而让赵王越目光流连的是令仪剩在盘子里的几块点心。
韩子高的严重浮现出怀念之色。
是的,阿越还是和少时一样爱吃甜食。只不过据说是当初回到赵王宫吃了一点点心差点被毒死,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将自己的喜好外露。就连如今掌权了都没变。
王,是不需要弱点的。
韩子高拿着鎏金书削,忽而有感而发道:
“如果这过去都可以用书削消除,就好了。可惜历史已成事实,无法更改。”
“谁说不能修改,说不定千年之后,寡人是个暴君,汝是个奸臣,而骆秉章是个奸商呢?”
韩子高无言以对,实在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下去。
赵王越只是随口一说,他翻了翻案几上自家大儿子留下的笔记,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道:
“韩卿,你书法甚佳,从明日起,便去教令仪习字吧。”
“诺!”
“对了,婴,你怎么看?”
韩子高想起那个穿着不太合身的紫罗兰色的衣袍,怯懦的小娃子,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同情。
“那孩子的遭遇,倒是有些像臣少时……”
赵王越不知想起了什么,愣了愣,下令道:
“以后可以让他跟在令仪身边学习。”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