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相关的人员都被控制在大殿内，不得随意进出，再依次请去偏殿问话。连不在场的嫦姬也被客客气气的请了过来。
嫦姬一来便上演了一场先是惊惧，而后痛哭的大戏，最后被韩王晏抱在怀里安慰。
韩子嘉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前去偏殿跟少府一起听取侍女们的证词。
毕竟韩子嘉是韩国未来的继承人，出事的还是他的母亲，少府并没有权利将其支开，反而在有些问题上还会征求他的意见。
韩子高则在殿内，努力的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韩子高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王后已经被抬到了寝殿里安放，而一名侍女正满脸悲痛的拿着手帕仔细的擦拭着王后惨白的脸，为她整理散乱的发髻。
可能是越弄越乱，那侍女直接拆开了王后的发髻，仔仔细细的为王后梳理着头发。甚至连王后头上的头饰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这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可是韩子高越是看，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他忍不住走过去几步，看了半响，才发现为王后整理遗容的是清芷。
因着清芷总是去伯埙殿送着王后赐下的衣服和糕点，所以韩子高见过他几次。
印象中，这个侍女总是中规中矩，身材中等的他穿着青白相间的侍女服，毫不出彩。若不是她是王后身边最得力的大侍女，根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可今日的清芷，却敷了粉，涂了唇，还描了眉。
再仔细看，还发现她身上的侍女服也做了改动，让她的腰更显纤细，平日素白的腰封还换了一个带云纹刺绣的。
也怪不得他刚开始没有认出她来。
可是为何她今日如此反常，素来不打扮的她，却在今日打扮得如此艳丽呢？
“如果王后死后有知，恐怕也想这样干干净净的走。王后素来是爱干净的。”
清芷眼眶微红，轻声呢喃着，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也许是被韩子高凝视了太久，清芷为王后梳理头发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韩子高把这个细节看在眼里，觉得清芷毕竟跟了王后二十多年，王后出了事，她情绪不正常也能理解。
他正想趁这个机会，上前问问近来可有什么异常，外面说话的声音就忽然想起。
“禀王上，臣查了库房所剩的余香，发现此香燃起，初时会有安眠的效果。臣也讯问了殿内的侍女们，也证明王后夜夜都会焚用此香。臣仔细辨识了数种香料，察觉此香与古方安息香的香方极为相似。但若是加重其中几味香料的使用，则会使人对此香料有依赖性，香毒渐渐沁入肺腑，最终使人吐血而亡。”
这是太医令的声音，语气十分凝重。
“哦？怪不得孤进了这殿内便觉得昏昏沉沉的。”
韩王晏的声音响起，应该是相信了太医令的话。
韩王晏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侍从上前将还在冒着青烟的香炉用水浇灭。
韩子高盯着那顶香炉，想起这顶香炉是当年兄长因听闻王后喜闻香，送给王后的。
上面的螭吻图都是兄长亲自绘的图纸让工匠照着做的，可谓是用心至极。
当初兄长怕是也想不到，他送的香炉会成为王后的催命炉。
等等……
韩子高猛的反应过来。
香料纵然有毒，可他见了王后最后一面，分明是急毒暴发，太医令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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