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紧握拳头，感觉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可掌心指甲刺穿皮肉的疼痛却提醒着他一切的真实性。
刚才他和王后仿佛处在隔离的世界，而在王后断气的一瞬间这种隔膜突然消失了。
侍女们鱼贯而入，太医令满头大汗的蹲在地上查看王后是否还有救。
也不知道是谁将窗户打开了，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被熏香笼罩的韩子高猛的清醒，理智回归，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兄……”
韩子高眼睁睁的看着韩子嘉忽视了他的呼唤，径直走到王后身边跪下。韩子嘉抬起想去触摸王后惨白面容的手颤抖不已。
韩子高心中一痛。
对啊，这个对他来说犹如洪水猛兽的王后，却是他兄长眼中独一无二的慈母，他们的感情怎能一样呢。
太医令摇了摇头，宣布王后已经中毒身亡。韩子嘉手上的颤抖很快蔓延全身，跪在那里几乎摇摇欲坠。
韩子高突然有预感，今夜他失去的怕是不止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查。”
大殿里片刻令人窒息的寂静后，响起韩子嘉有些嘶哑的声音。
侍卫们开始清查大殿的上上下下，凡是有怀疑的东西都会被带到太医令面前，请其查看。
德音殿的侍女们也被带了出去，一 一盘问。
随着韩子嘉德声音，韩子高僵化的大脑本能的开始运转，瞬间想到很多。
一定是长姬下的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小看了嫦姬，没想到她居然敢直接对王后下手，恐怕图的仅仅是王后之位。
王后死了，还是被毒死的。她当然不可能暴露是自己下的手，所以她需要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正是自己。
也是，自己在着宫中如隐形人一般，韩王晏又十分厌恶自己。
嫁祸到自己身上，韩王晏怕是查都懒得再查，还顺了他的意。
而自己与王后不和，在这韩王宫是公开的秘密，自己有足够的作案动机，宫里的人也容易相信。
果然，没过多久，侍卫就将一尊青铜器呈了上来，还未走近就闻到浓郁的香气。
青铜香炉中还有未燃尽的香料，丝丝缕缕的青烟袅袅而上。
太医令凑过去闻了一下，微微的眯起了双眼，又用旁边的夹子夹起未燃尽的香料仔细辨认。
香是从百越之地传来的。
百越地处南方，蚊虫肆虐。百越先民便用各种自带香味的动植物调和在一起，造成香。
有的做成香包挂在身上，供日常出行的需要，有的则做场熏香，在室内焚香，可以驱虫消毒。时间久了就研制出了各种功效的香料。
常用的香料主要有佩兰、薰草、香蒿、蘼芜、艾蒿、香茅等数种。
各种香囊、焚香也以这些香料为主，不同的香料调和在一起会有不同的效果，有不同的香气，这些配方便称之为香方。
香方在王公贵族之间广为流传，有的甚至成为了身份的象征。
但此时香炉中的香气却是从来没有闻过的，太医令刚进殿时无暇顾及，此时细闻，脸色一变再变。
韩子高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眼神波澜不惊。
果然，过了没多久，太医令便捋着花白的胡子，一本正经的道：
“禀大公子，此香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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