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家主花瑾,有勇有谋,为人正直善良,善于洞察细节,心思缜密,且助朕登基有功,封南塘王。”新皇掷地有声地说着。
“南塘王,你可是大景的第一个异姓王,”宣照的眼神定在了花瑾身上,“不要让朕失望。”
“退朝”
……………………………………………
“颜丞相请留步。”出了殿门,花瑾便跟在宣纾身后,周围的人一少,便出声道。
宣纾闻声停下了脚步,“南塘王有何事?”
花瑾见宣纾停下了脚步,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宣纾身边站定。
“我究竟应该喊你宣纾还是颜辞。”
风吹过少女的脸,描摹着少女的轮廓,扬起青黑的发丝。
“宣纾是宣行之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只是一介草民,偶得机遇,得到陛下赏识,才到丞相之职。”宣纾有条不紊的答着。
身份迟早有一天会被大家所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她也并不想瞒着花瑾,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新皇登基,人多嘴杂,正是适合浑水摸鱼的时候,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小心为上。
“不,不信。怎么会有如此像的两个人。”花瑾尽量的控制着情绪,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因她的无情而生气还是久别重逢,故人相见的激动。
“南塘王,世间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很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都可能存在,更不用说只是相像的人了。”
“颜丞相,本王还想知道一件事,”花瑾盯着宣纾的莲花耳坠道,“你这副莲花耳坠,是从何处得来?”
“王爷如此关心我的耳坠,莫不是想要一副?”
“颜丞相,你不要转移话题,本王只是想了解这副耳坠,丞相是从何处得来的。”
“苍阳的一处商铺里。”宣纾答道。
“丞相有所不知,你带着这耳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而这耳坠又和我兄长颇有些渊源。”花瑾意有所指道。
宣纾突然上前一步,捂住花瑾的嘴,轻附在花瑾耳边道,“南塘王注意言辞,如今朝堂之上步步惊心,王爷谨言慎行。王爷那所谓故人,无非是罪臣宣行之之女,而你那兄长,早已不是花家之人,在寒江与那熙王世子共同建了一个政权。若详谈起来,这和意图谋反也没什么区别。”
宣纾接着道,“南塘王的身份在朝堂上算不上什么机密,我刚所说的不是人尽皆知的吗?如今陛下封你为外姓王,你理应履行王爷的职责,这些将你置于风口浪尖的事情,很容易让你亡命于朝堂之上。最后还是提醒王爷一句,谨言慎行。故人已逝,一切从新。”
故人已逝,一切从新。
风经过少女的耳旁,带着对面之人的声音进了少女的新房,但是最后却只余下一片冰凉。
“你到底是不是她?”花瑾在心中发问,目光停留在宣纾那逐渐变小的背影之上。
颜辞言辞,不言而辞,不告而别。
………………………………………………
“怎么不告诉她真相?”年轻的帝王卸下了繁重复杂的朝服,着着一身白袍鎏金服,端坐于御花园的凉亭下与宣纾对弈着。
“告不告诉有那么重要吗?真相总会揭开,只是时间的问题。”宣纾落下白子,应道。
“那么多年的情谊,你舍得让她生气,不高兴又或者是委屈?”宣照拿起黑子,挨着白子的位置而落。
“人总是要成长的,负面情绪总是要自己承担的。而且不告诉她,也是保护她,她毕竟今年也才及笄不久,又步入了朝廷,知道的越多对她越不利,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我可不想她到时候和罪臣之女扯上关系的事成为别人参她的把柄。”宣纾不紧不慢地落下白子,接着说,“如今的风波还没结束,待一切真正尘埃落定之时再告诉她也不迟。”
“你倒是考虑的周道。”宣照忽地一笑,“不过这也像是你的性子,当时我们一起在天枢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分析局面的,有条有理。如今分析朝廷,又或者是分析他人处境,也是这般。”
“当时啊,我就想,如果你未来想入仕途的话,肯定会平步青云。”宣照放下执着的棋,目光对上了宣纾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没想到,我做了大景的皇,而你的仕途也确实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得陛下赏识,何其有幸。”
棋盘上的白子与黑子纠缠在一起,棋盘边缘的棋子,经风一吹,便落到了地上,惊动了地上的花草,引着两人的视线落在了那草地之上。
“宣行之于7日后行刑。”话题突转,和谐的气氛冷不丁地被打破。
声音随着风声一齐消散,耳边还留着风的残音,却久久未听见对面之人的回应。
宣纾的眼神凝视着草地,草儿随风摆动,隔了许久女子的声音才传来,“陛下可知,斩草不除根的下一句是什么?”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宣照接道。
“陛下既明白这个道理,那又为什么不将我一并除去呢?陛下就不怕,我起了与宣行之一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