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
苏菲太太的葬礼被放在六天后，花费了相当多的英镑。她剩下的遗产，应该会捐给福利院之类。
葬礼那天，乌泱泱地围满了人，有穷人和贵族，贵族多是来沾沾光，普通人则是去见见世面。
穿着白色长袍的教士读完一长串的死者生平，又歌颂一番死者的美德。那些虚假的形容让后排的伊索坐立难安。
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人群被遣散后，由苏菲的亲人和教会进行土葬，晚上，墓地竟然没有人守灵。
这似乎超出伊索的预料了。
他在黑暗处把自己袖口的枪藏得深一些，躬着身体快步移动到新鲜埋过的土堆前旁蹲下。
他裤子里的那个布袋子，最后是血淋淋地装着什么的，他提在手上，那艳丽的红色由里而外地渗出来，在要滴落的前一刻被他用手接住。
他红着一双手，从后门的泥路回了家。
没有人知道他的癖好，曾经的高贵公子喜欢收集尸体器官。
也没人告诉他，那间糖果店里有一个人在监视者他的灵魂。
"可真是奇怪的爱好。"约瑟夫不易察觉地笑了笑，从那台相机后走出来，"我喜欢。"
"那我要是利用你帮我杀些人，你会感激我的吧？"
二
伊索惯常地滑动他的书柜，书柜后，露出一个昏暗的空间，散发着浓重的刺激气味。
他走进去，将那个袋子放在一块桌面上，拉开电灯的开关。
灯被点亮的一瞬间，各式各样的玻璃缸显现出来，框中陈列着大大小小保存完好的器官，用福尔马林浸泡。
他把那对还冒着血的耳朵取出来，扔进刚刚接来的清水里。快要腐败的味道让他不禁后退几步。
血液慢慢与水交融，染成暗红色。
用镊子取出摆在桌上，伊索又拿起精巧的刷子夹子对着那双耳朵大动干戈，挤压出些蜡黄中泛着血色的东西。
再次淘洗一遍，那对硕大的耳朵就已经被泡入了福尔马林，盖上盖子。
伊索欣赏着他的新杰作，眼眸中不无得意。
三
直到他又一次无意识地来到那家糖果店，他真的发觉了异样。
他的脑海如白纸一样空白一片，只是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眼前店铺里缤纷的糖果。
他看见店里的人朝他热情地挥挥手，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进去。
"您吃得挺快的，那么多巧克力呢伊索。"约瑟夫比划着一袋的量，要去给他装巧克力。
"停，我不要巧克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约瑟夫点点头："当然，您请。"
"你相信灵魂，或者意志，可以被别人控制吗？"卡尔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约瑟夫，仿佛约瑟夫的眼神可以告诉他答案。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先生，哦不，伊索还那么疑神疑鬼吗？"约瑟夫笑得合不拢嘴，"您要是在十世纪告诉我这些我还会相信呢。"
伊索叹了口气，果然得不到什么回答……
他抬头，向四处看了看，那台相机的红布没有盖好。
只是草草略过，他的视线立即移开了。
最后，他还是买了一点黑巧克力。
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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